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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吗?”“你不懂。”太虚子站起身,抖落腿上积落的竹叶,转身道,“原谅水长绝,放下一切怨恨,你现在之所以能把这些话说得轻巧,是因为你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你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事!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心情!”太虚子离开了,留下一句话:“我劝你还是离水长绝那个妖物远一点,他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仇人。”吴消寞也站起身,弦鹤骨笛从腿上掉到积满枯叶的地上,他拾起笛子,擦干净上面的泥秽,看着笛尾那块缺口沉思起来。第二天,院子里的那口大缸下又生起了火,太虚子这次为了救王小瑜下了血本,把积攒了多时的草药、百花都拿出来泡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虚子就当吴消寞是空气一样,不看他一眼,不和他说一个字。吴消寞也自觉地回避着他。颜玦见两人都冷着脸,悄咪咪地问吴消寞道:“师兄,你和师父又闹别扭了?”吴消寞苦笑一声,点头不语。“哦……”颜玦神色了然,又往火里添了一块柴。又是一天过去了,傍晚颜玦熟练地将王小瑜从缸里捞出来,太虚子为其把脉。“师父,怎么样?”颜玦问道。太虚子闭目一会儿,睁开眼道:“明天再看看吧。”如果第一天没效果,第二天也没效果,那第三天还会有什么效果呢?——也许第三天会有奇迹吧。第三天,奇迹没有等到,却等来了颜琰。“五哥,你怎么来了?”颜玖见到牵着马的颜琰,疑惑道。颜琰的目光先被院子里的大缸吸引住,好奇道:“这是?”“这是太虚子前辈想出来能救小瑜的法子。”颜玖解释道。颜琰这才想起来,道:“那王姑娘情况怎么样了?”颜玖落寞地摇摇头。吴消寞这时从柴房里搬了一捆柴出来,见到颜琰,惊喜道:“颜琰兄,你怎么来了?可是又想小玖了?”颜琰干咳两声,道:“我主要来看看王姑娘。”他摸了摸鼻子,“顺便瞧瞧阿玖。”“对了,”颜玖道,“五哥你收到我写给你的信了吗?”“信?什么信?”颜琰一头雾水,然后又马上反应过来,“是你也想五哥了,所以写的信吗?”吴消寞无语。颜玖撇了撇嘴,道:“不是,是写给你让山庄救济沭阳的信。”颜琰有些疑惑:“沭阳怎么了?”“你来的时候没有经过沭阳吗?”吴消寞皱眉道。颜琰莫名其妙道:“自然经过沭阳,这是最近的路了。不过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沭阳有什么不对劲啊?”吴消寞的表情更加莫名其妙,道:“难道你没看到街上成群的难民?沭阳在闹饥荒你不知道吗?”颜琰一头雾水:“沭阳的街上热热闹闹的,哪有什么难民?更别谈什么饥荒了。”吴消寞和颜玖面面相觑。作者有话要说:积怨仇恨,原谅的是时间,不是我。第51章冰释前嫌金乌西沉,又到了黄昏之时。前两天还令人期待的时辰,今天却让人无比紧张。——如果今天王小瑜的脉象还是没有好转,那么她生还的希望就无比渺茫。太虚子像之前一样坐在床边,枯枝般的手指搭上王小瑜苍白的手腕,铁青着脸仔细感受皮肤下脉搏的跳动。所有人都紧张地围着床,一会儿瞧瞧王小瑜,一会儿又看看太虚子。太虚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众人的心也越悬越高。终于,太虚子收回手,捋了捋长须,面色平静,然后起身,扫了一眼其他人,道:“有些起色。”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颜玖高兴地看着吴消寞道:“原来要等到最后一天才能看得出成效!害我担心了好久。”吴消寞也莞尔而笑,心想,太虚子倒真有两下子。颜玦激动道:“那么现在就剩最后一步了,只要给小瑜补充内力就能彻底救回她了吗?”太虚子垂着眸子,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他面向吴消寞,对他说了这一天来的第一句话,“你去准备晚饭,吃完饭后我有体力运功。”吴消寞听后忙不迭点头,赶紧去烧火煮饭。吃完饭后,太虚子在竹林里设了个法坛,让颜玦将王小瑜放到地上的席子上,然后焚起香烛。吴消寞疑惑道:“前辈,这是要做法吗?”太虚子冷漠地瞟了吴消寞一眼。吴消寞以为太虚子又要开口臭骂自己一顿时,太虚子竟点点头,道:“嗯,心诚则灵。”准备好诸事后,太虚子遣开他们道:“你们回去吧,我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打扰。”吴消寞和颜玦不放心道:“需不需要我们两个在这里护法?”太虚子挥挥袖子,背过身去:“不必,时机一到,我自有打算。”吴消寞和颜玦对视一眼,便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烛火在风中摇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吹灭,脆弱而倔强着。太虚子的瞳孔里也有一样的火焰,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一撮火苗,眼睛发酸到盛着热泪。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这小小的火苗,被时间的风摧残得无力还手。“你还敢来?”太虚子突然开口道,因为很久没有说话,他的嗓子有些哑。水长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太虚子的身后,他没有回答太虚子的问题,因为这是个没意思的问题。“你骗了他们,这个姑娘根本没有回生的迹象。”水长绝清冷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太虚子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水长绝继续道:“她被人吸了真气,自然需要补充真气才可以救活。你的那三天的水疗法,不过是个无用的幌子而已。”“你说的不错。”太虚子这才转过身,看着水长绝,道,“我检查出这个孩子被人吸去了真气,只需给她输进大量真气便可。”“可是前一天晚上你和我的打斗耗费了你大量元气。”水长绝接着道。太虚子点点头:“所以我想出这个借口用三天来调养自己。”他叹了一口气,“然而三天过去了,我才发现我想错了。”他的神色落寞而颓唐,像是妥协了一般:“我已经很老了,但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甚至逃避这个事实,可是现在我才觉得,其实不管我怎么想,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会早一天,也不会晚一天。”他抬起脸,对水长绝笑了一下,“你说,我现在才醒悟,会不会太晚?”“师兄。”水长绝的神色微微动容。太虚子抬起手:“你别叫我师兄,这个称呼我早忘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过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