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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个冰窖是不是很有意思啊,在这里就算是夏天也能保存着冰块。” 旁边便是冰室町的守卫,也对霍成君解释道:“霍小姐,这底下一层便是碳,为的是不让冰块因为地下的湿气融化,碳上面才是冰块,而且顶层遮盖之后,也用干草遮盖,保持干燥。” 霍成君若有所思的地点点头:“那是怎么制造冰块的呢?到底也应该是冬天吧?” 守卫笑着说道:“正是。其实准确说起来也应该是收完麦子之后的时候。” 会琴颇感兴趣,便让守卫带着她们去看看,便看到后山的洼地有一块田地便是麦地,兰陵王宫之中有传统,兰陵王要每年年中同王后一起播种麦田,示与百姓同甘共苦之意,原来正是这块麦田,在兰陵王和王后播种麦子,收获之后,在空下的田地上一层层泼上水,由细微的霜越积越厚,变成冰块,来给小郡主夏天制成刨冰。 霍成君看了看在一旁的小郡主,她似乎也被如此情景所惊奇,明明是稀疏平常的宫廷甜品,此时却变成了小郡主万千宠爱的佐证,当真让成君既羡慕又感动。 守卫又想给霍成君介绍带有森林清香的蜜糖是怎么做成的,小郡主却有些困乏,便让她呆在原来的冰室町,霍成君去工坊参观一下。 守卫指了指工坊旁边的树林,说道:“霍小姐,这个甘葛就是从树上提取出来的。” “从这上面?”成君有些不可置信,慢慢的跑到一棵树下,仔细一看,才见树上蔓延着密密麻麻的常青藤。 守卫剪下一根常青藤枝蔓,拿刀子一割,便挤出里面的树液,一根甘葛中间的树液就只几滴,而要将好几百根甘葛的树液熬干才能得到一小碗的甘葛蜜糖。 霍成君尝了尝已经熬好的蜜糖,果然不像长安城里面的糖人一般黏腻,带着森林的清香以及植物蔬菜的味道,甜而不腻,真是极适合夏天的刨冰。 霍成君便同守卫聊着这甘葛刨冰的制法,边往冰室町那边走回去,正往会走的时候,远远地便见到了冰室町的屋子,原本以为会见到会琴在门口等着,这时却让霍成君产生了些特别的想法。 同小郡主的初遇,那时在亭中躲躲闪闪的两个身影…… 旁边灌木丛里的流光窸窣…… 这几天因为自己由会琴接待而导致那个侍卫一直在旁边形影不离…… 霍成君觉得自己好像理顺了什么,又好像无法证明是什么。 立马扭头对着旁边的冰室町守卫说道:“哎呀,我的手绢落在树林那边了,你帮我去拿回来好吗?”把守卫支开,才忐忑的走向那边,正要过去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 霍成君连忙克制住自己的惊慌,闪身躲到旁边的棚子里,一走进去,才发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兰陵王的马场马厩了,一股恶臭让霍成君几近晕厥。 但还是认真的看了看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便是小郡主同高侍卫。 霍成君一笑,总算顺起来了。 就说那日高侍卫身着公主同料的蜀锦,还叫霍成君奇怪着为何连侍卫都穿上如此名贵的料子,原来是有人暗中相赠。 正在霍成君含笑思考着如何利用好这个丑闻的时候,却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已经一声闷响,往周围一看,便见到马厩侧边的马场上,倒了一匹棕马。 霍成君自小养着自己的红鬃马,也是爱马之人,见状立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待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棕马浑身痉挛,奄奄一息。 成君一眼便知,这是马太过疲惫,刚想叫人过来看看,便听到身后一个粗厚的声音:“怎么样了。” 霍成君一看,便是一个老人过来,两鬓斑白却神采奕奕,短打上乘却不拘小节,嘴上还嚼着一根兰草,霍成君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自顾自走过来,立马检查了一下这匹马,手法娴熟干净利落,看了几眼,撇撇嘴道:“不行了,就让它呆在这儿吧。” “什么?”待霍成君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这匹马累死便是,颇感惊奇,“老先生,这马可有活路呢。” 那老头儿看了一眼霍成君,上下迅速一打量,才轻声说道:“是有活路,可没活头。” 霍成君一听,更加新奇:“这……这有什么活头之说呢?养马不就是把马养活,把马累成这个样子,明明有数日不停歇了,难道见它奄奄一息,便让它直接死掉,这样能养得活马吗?” 那老头儿听了霍成君的话,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话听着有理,却不实际。养马养的是千里好马,若它经不住折腾,便不要浪费时间也浪费千里马的粮食。” “千里马同普通的马区别甚大,你用千里马的要求苛责别的马,这样挑马,是等普通马一匹一匹累死,才能挑中千里马,若要如此选马,岂不人人都会,要你有何用?” ☆、清泗与淮通(下) 霍成君话刚一出口, 便有些后悔, 明明并非兰陵宫廷之人, 又备受兰陵王怠慢,现在明显只是郡主的客人,面对宫中的马场, 自己到底是没有话语权的, 现下事情进展太多缓慢,自己每天跟在郡主旁边也并非长久之策, 愤懑抑于心中, 直到见到死去的马才借此多事。 刚要有所抱歉的表示, 那老头便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让霍成君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等他笑够了,才抬头直视着霍成君:“你就是霍家的女儿吧?” 霍成君面对着他炯炯的眼神以及凹陷的眼窝,有种自己被他看穿的感觉, 并不回答。 那老头儿接着说道:“早就听说你了, 之前还以为你是伶俐有余,怜悯不足,现在看来, 却是太过小家子气。” “什么?”霍成君无缘无故被人评判了一顿,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 老头儿接着说道:“现在我训练的品种上全都是千里马。” 霍成君看了看倒下的那匹骏马, 确实同自己平日所见有些许不同。 “每匹马都是千里马,但因为他们开化尚晚,并不是每匹马都有千里马的能力了。所以要挑出的, 既是千里马又是能跑千里的马。” 霍成君感觉好笑:“可是你通过这种非优即死的方法,即便是能挑出符合你条件的马,死伤大半,你的损失却是更多。” 老头却狡黠一笑:“这就需要挑出来的真正的马来好好弥补了。” 明明是老头的一句稀疏平常的话,却让霍成君又些许战栗,明明只是深秋,自己穿着斗篷,却好像身处寒冬,孤苦伶仃,不知所谓。 选拔官员何如? 无数太学子弟,众多宫廷郎官,却并非人人平步青云。 选拔自己何如? 自小琴棋书画,书房门客教授,未来要做到何许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