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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比不上秦始皇那张大床罢了,在外要洗个热水澡肯定也困难许多,但除去这些,他不用劳累,不需早起,四个侍从依旧将他伺候得很好,这样的生活,并不困顿。甚至怀着出游般的心情,还能令他感觉到愉悦不少。相比之下,熊义明明比他出身好多了,待遇却远不如徐福了。当然也要怨熊义带来的那些人,对于远行的经验实在没柏舟四人丰富。熊义病歪歪地从马车上下来,周身裹得厚厚的,他的随从却半天都没生起火来,好不容易用火折子生个火,一不小心还给吹熄了,熊义的手下们不免有些焦急,他们频频朝徐福这个方向看来,寄希望于柏舟等人能大发慈悲,给他们提供援手,但柏舟冷冷地回望一眼,那些人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连往徐福这边打量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熊义狠狠地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这么怂,如此丢他的颜面。等徐福舒服地吃完野果,喝了热水,再用野菜佐以烤鸡,虽然烤鸡的味道并不好,但是有对比,才会有好坏,哪怕是难吃的鸡rou,吃进嘴里,徐福也觉得十分愉悦。尤其是看着熊义那群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等熊义啃着干粮,好不容易用上点热水的时候,徐福已经吃饱喝足了。徐福缓步走向马车,倚在马车边,欣赏了一下月色,随后便放下车帘,拥着被子准备躺平下来,微微蜷缩着长腿,睡觉。熊义脸色阴沉地朝徐福那边看去,便只能看见那微微晃动的车帘,和车顶上洒下来的一片月光。熊义这厢忙得团团转,气压极低,而徐福那厢却十分静谧,两厢对比,实在叫熊义心中情绪难以平复。恃宠而骄!熊义在心中给徐福打上了这四个字。徐福待他如此冷漠疏离,定然是因为秦王宠爱加身,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了。熊义心中冷笑了一声,按捺下胸腔中涌动的欲。望。待到熊义这方忙结束,已经是日上中天了。翌日清晨,卯时,徐福便清醒了过来。他拢了拢身上的白袍,掀起车帘,柏舟几人似乎比他起得更早,他们已经又架起火,在火上煮着水了,野果也被洗了干净,就放在马车边上,徐福醒来,伸手便可以触到,也算是考虑周全了。徐福起身简单洗漱一番,用过简陋的早膳,然后便同柏舟四人,又坐上马车往前行了。马蹄声响起的时候,熊义这边的人才陡然惊醒。有人揉了揉眼睛,往外一看,顿时就被惊了一跳。“他们……他们……他们走了!”那人因为太过激动,结巴半天才喊出声来。他们这些人昨夜折腾太久,到现在都还没能睡醒,而徐福一行人昨晚休息得十分舒服,晨起神清气爽,当即就驾马车离开了,压根不管熊义等人的死活。他们没有必须迁就熊义的责任。等熊义睡得浑浑噩噩的,被人从梦中唤醒,当即就拉下了脸,他走出马车,再看向徐福的那个方向,却只看见了一片空地,那片空地只剩下了燃尽的余烬。徐福等人,连个火都没留给他们。熊义的脸色一黑,狠狠咬牙,追上去。“可……”那他的随从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可公子还未用过饭食啊。”“用什么用?人都跑了!还不快追上去!”徐福不在跟前,熊义自然也没必要装着那有礼谦和的模样,他心情极度恶劣,当下便将那随从骂了个狗血淋头。随从愣了愣,只得马上将车夫也叫起,一行人疲劳未退地赶紧骑马驾车朝着徐福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徐福等人在前面跑得十分惬意,而熊义等人却被累得更呛。熊义心中始终惦记着徐福,他时不时便要掀起车帘问车夫,“可追上了?”“公、公子……还未……”车夫畏惧地看着熊义,结巴道。这样多了几次,便将熊义的火气撩起来了,那车夫被骂了好几次,一行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管低着头赶路。有人忍不住心中暗骂,那些马是吃了什么,不过才先离开一会儿,竟是追了半天连个影子也见不着,未免跑得太快了些!等熊义好不容易追上徐福一行人,又到了落日时分了。柏舟停下马车在路边休整,徐福下了马车,坐在火堆旁喝水进食,姿态悠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而熊义等人赶上来的时候,个个神色疲累,风尘仆仆,又饿又渴,见着他们的人毫不怀疑他们下一刻便会累倒在地上。这些人赶到时,看见的便是徐福悠悠然的模样。那一抹刺目的白色印进眼眸中,真是叫人又爱其风采,又恨其与己方的对比。熊义被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他脚下虚晃,软绵绵地走到徐福身前来,原本还想装个逼,与徐福说上几句话,谁知道刚一张嘴,熊义的肚子就响亮地“咕”了一声。那瞬间,熊义的手下们恨不得集体失聪。公子最重仪表与气度,如今闹了这样的尴尬,他们这些人竟然还当面听见了,之后少不得要被算账的。熊义的脸色也是陡然一黑。张开的嘴就这样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也就罢了。徐福抬头看着熊义,便又听见熊义肚子“咕……咕……咕咕咕——”活生生吟唱了个交响乐出来。徐福憋住心中笑意,大发慈悲转头对柏舟道:“熊义公子饿了,取两枚野果送予公子。”徐福说这话的时候,手中还捏着点rou干。柏舟冷着脸塞了两枚野果给熊义。熊义怔了怔,抬起手来不自觉地将野果往嘴边塞,刚咬了一口,他的脸色就陡然扭曲了。这野果……好……好酸呐……徐福瞥见他的脸色,淡淡出声问道:“如何?味道可好?”熊义盯着徐福的面容,被他淡然的模样所惑,不自觉地道:“好……”徐福“哦”了一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熊义了,甘棠蹲在一旁又给徐福盛了水,其余三人则是再次将熊义和熊义身后的一干人当做了尘埃。熊义拿起果子又咬了一口。还是酸的!再咬另一个。酸得熊义脸色都扭曲了,半点佳公子的风度都维持不住了。徐福心中暗骂了句,真傻。他怎么觉得这熊义出了廷尉以后,便变傻了不少呢?那野果个头小,模样青黄,一瞧就知道是还未熟的果子,咬上去当然是酸的!如果不是酸的,他也不会装模作样大发慈悲,叫柏舟送到熊义手中去。他们用了晚膳,便又各自去休息了,熊义一行人又开始为饭食发愁了,最后吃的半天没弄好,熊义不得不又啃了两口果子,酸得他牙都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