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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天光大师冷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不信,你就等着看吧!”裴宗之说着站了起来,他得回去睡觉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下次,你再有客人可以同我说一声,我就不打扰了。” “来一次都够呛,你还想来几次?”天光大师随手抓了个贡果扔了过去。 裴宗之接过贡果,转身走入了夜色之中。 …… 雨过天晴,从东海之滨出发的鲁商商队经过济南城停了一夜,再次上路了。不意外的,车队的后面又多出了几辆马车尾随。 车帘被掀开,日光照进车内,光影摇晃交错,张解探出头去,济南城的城头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张解这才收回目光,抱紧了手里的坛子:下一次再来济南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济南城中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激起多大的风浪。百姓来来往往,依旧做着每一日该做的事情,为生计发愁。 黄石先生坐在府学的学舍中,身旁是几个府学的先生,此时他们正在说话。 “……哎呀,年纪虽小,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呢!我原本还指望着这孩子考个童生秀才回来与府学添添光呢,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那孩子的才学去了京城前途只会更好!” “若是家里有背景周旋,或者被国子监什么先生看中收于门下,那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倒也是!哈哈哈,说不准下一回再见到他,你我都要俯首见礼了。” …… “你们在说什么人?”正在看书的黄石先生突然凑过头去,问道。 见是黄石先生,几个聊天的教学先生吓了一跳,连忙施礼问好之后,才说了起来。 “是府学的一个学生,最近向府学辞行,要去京城了呢!” “黄石先生应该有印象的,那个学生叫张解,是府学里最小的学生,功课却是极好的。” …… 张解?黄石先生愕然,待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书册抬了起来,遮了遮自己的面容,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 至于后头,那些教学先生还说了什么,他已经没有去听了,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张解的名字。 没想到张解居然回长安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卫六那个丫头现在听说还躺着呢,这个时候居然回长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裴宗之、卫六还有张解连同他身边那几个江湖武夫到底在做什么?他怎么看不懂呢? 脑中纷杂,几个孰面孔来回出现,一时便出了神。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正在想事情的黄石先生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回过头去,正对上了柳闵之那张好奇惊讶的脸。 “黄石先生,你在做什么呢?”柳闵之指了指周围空荡荡的椅凳,“人都走光了,还不走?我快饿死了,该吃饭了!” “吃饭啊……”黄石先生点了点头,只觉脑子有点慢,他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拉住柳闵之,“我们要不要回长安?” “回长安做什么?长安不安全啊!”柳闵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先生,不是你说要离开的么?现在要回去作甚?”他说着指了指济南城中的方向,“前些日子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些石柱,济南城安全的很,我们蹚长安那趟浑水作甚?” “这……”黄石先生沉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倒也是。”他草木皆兵了。 这天下安全的地方不少,长安城可不叫什么安全地,如此一想,还是济南来得好。 …… …… 与张解这边的顺利不同的是长安城。 大清早的,卫家上下便已闹的人仰马翻。 “大哥,我家那臭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上战场就是找死啊!”卫家二老爷卫同远此时额头汗大如斗,揪住才下朝的卫家大老爷卫同知急的直跳脚,“大哥,快救救我家宁哥儿!” 卫同知青着一张脸,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他在征兵状上填了自己的名字,你们竟无一人知晓?”他忙于朝事自然无暇在这些小事上分心,六丫头人躺在宫里也怪不得她,那么余下这些人呢?没人发现么? 李氏已经哭了一早上了:“他一贯胆小怕事,谁会料到……” “你的意思是宁哥儿这小子没用惯了,哪知道这种时候硬气了一回?”卫同知这些日子为朝事烦的头昏脑涨,回来又碰上这种事,开口便有些不留情面了。 “他字也不识多少,偏偏名字是会写的。”卫瑶玉咬着下唇,脸色发白,“我们谁也不知晓……” “征兵状发到家里来的时候,恰巧是他在家的时候,没过多久官兵就走了,我们还以为是陛下看在六meimei的面子上特赦了……”卫瑶玉垂头,一脸悔恨之色,“是我们没细问。” “我们求到陛下面前,陛下或许会看在六丫头的面子上特赦我卫家。可如今六丫头躺着不能说不能动,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分心注意到这等小事?”卫同知气的直拍桌子,“你们早些发觉还好,现在队伍都出发了,怎么救?” 李氏怯怯的问他:“能不能追……” “怎么追?你当我大楚军律是儿戏不成?”卫同知喝道。 李氏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可是六姐儿……” 卫同知冷笑:“六丫头自己都躺着呢!你们是不遇事不知事情轻重!济南一行危险你以为六丫头不知道?天子一令危险也得走!这从来不是儿戏。以往就是六丫头自己揽事揽的太多,你们什么都不懂。追这种傻话若是让外人听了,一个不小心,参我卫家藐视军规,你我都得死。” 这话一出,几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人也清醒了不少。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谴 “是我们的疏忽。”卫瑶玉最先开口了,问卫同知,“大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么?” “我进宫一趟。”卫同知略一思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叮嘱他们,“这件事不要叫母亲知道,听到了没有?” 众人忙点头应允:这种事告诉周老夫人,除却多一个人着急之外,什么办法也没有。 待到卫同知离开之后,卫瑶玉转了转手里的推椅,看了低头掩面哭泣的李氏和一旁红着眼睛的卫同远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别人家的儿郎征得兵,我卫家的儿郎就征不得了?哪来那么矜贵?” 李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二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事实如此。这一家子若要征兵,除却老弱病残之外,大伯在朝为官,自然不行,父亲在匠作监也不行,大哥是国子监的学生,按律不能入选。选来选去,本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