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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嘴巴归闭着,四只眼睛老早领着身后的邻居眼睛们,越过宋敬冬直往里头瞧。 房屋里灯火通明,院里没灯。 大家伙儿眯起眼睛远远看看,撑死区分出几个模糊大块的人样儿,分不清谁是谁。 唯独老公安位置好眼力好,不但迅速辨认出走样的章程程,还敏锐捕捉到她身上的伤,以及脚边一地的火柴棒子。脑瓜里下意识蹦出个词叫:动私刑。 想起刚刚阿彪找上门,局长暴跳如雷摔东西的反应,俩老江湖大致猜到章程程招惹了非富即贵的主。他们默契交换眼神,对伤疤视而不见。进门直接拿手铐扣人。 局长今晚发大火,嫌封家夫妻逃出公安局的事儿太败坏名声。要求他们抓住正儿八经的罪名把人摁进牢里,算是将功补过。所以他们还得仔细向陆珣询问经过,什么私闯民宅、纵火未遂杀人未遂唰唰唰全给记在本子上。 阿汀则是负责给老妈子解释经过。 除了刘招娣正大光明踏进门,其余邻居个个支棱起耳朵,隐隐抓住猫、后院、墙?火柴之类含糊地字眼,便七嘴八舌衍生出十多个故事版本。 里头两边在说,院外津津有味讨论。 场面本就热闹,巷子尾还冒出个阿彪。左手摁着毛巾捂脑袋,右手拽瘦弱男人,他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跨过门开,大笑着喊:“老板,瞅我在医院住逮住谁了!” 竟是封一行。 邻居们看了激动,公安们看了兴奋。 陆珣反应不大,阿汀巴眨眼睛。 林雪春有点儿迷糊:“不是说他后脑勺开瓢医院缝针去了么?” 阿汀默默点头。 宋敬冬也碰碰阿彪的胳膊问:“你针缝好了?严重不?” 阿彪非常兴奋:“没呢!我好容易逮住个龟孙子,还缝什么针?!” 宋敬冬:…… 林雪春露出看傻子似的眼神,戳戳女儿的脑门:“瞧见没?我就说脑子金贵碰不得。当年你踩狗屎把脑子摔好,这就有个摔坏的。” 转头就赶小公安送阿彪去医院。 小公安一脸诧异:“我?为什么是我?” 林雪春头都不抬地摆手:“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话!没瞧见我这儿走不开么?年纪不大人模狗样的,顶嘴还挺厉害!” 她好理直气壮,说得小公安脑筋转不过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词,便稀里糊涂领着阿彪回医院缝针去。 还给他守了个夜? 总而言之宋家对封一行不太在意,回过神来照样各说各。 倒是章程程从昏厥中悠悠转醒,冷不丁瞧见自家男人,空洞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溺水之人意外抓住浮木。 嘴巴重新给破布塞上了,手脚四处摆动,不小心斜摔在地上。她直直地、热切地视线锁定封一行。 偏偏封一行贴墙壁站得能多远就多远,死不肯往这边看。一副你摔死都别扯上我的表情,可谓绝情至极。 林雪春看了,不禁狠狠呸他:“是人狗不了,是狗人不了,说到底是人是狗节骨眼一看就晓得。大老爷们打婆娘,到这份上还想撇干系,整一个猪狗不如!” 宋于秋经过她,她拉住:“你干嘛去?” 有回答才奇了怪。 林雪春随口问问又随手放开。宋于秋默不作声走上去,松掉章程程脚上的绳,扯出一团破布,正面迎来一个:“滚!” “用不着你们夫妻俩装好心!”章程程开口便是:“林雪春你个贱货、破鞋、死老狐狸精,有什么脸说我男人!闭上你的脏嘴,再多说半个字我就撕烂你嘴皮!” 林雪春几乎给她气笑,“怎么着啊不装老实样儿了?谁比谁贱你心里没数?好歹老娘我顿顿米饭,不像你上赶着舔巴屎!” “你、你说什么?!” 一恼火便引出了结巴的老毛病,章程程这点战斗力不够看的。林雪春冷笑:“苍蝇爱屎老娘管不着,狗配狗也随你们的便!什么半个字的撕烂嘴皮的,你有本事自个儿拿话出来说,别捡老娘放的屁热乎热乎再塞嘴里用!” 好个泼妇。 章程程确实不是当众骂街的性子,拿捏的姿态口吻像极了林雪春,在她本人面前劣质粗陋的可以。左邻右舍不是瞎子,纷纷发出感叹:“章程程开口我就觉着不对,敢情学林雪春说话。这人是不是得失心疯了?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我——” 妄想反击,林雪春嘹亮的大嗓门径直砸过来:“老娘没工夫搭理你!赶紧趁热乎舔你的热屎去,省得待会儿都溜得没边!” 这话出来,偷偷摸摸想躲藏的封一行身子僵硬,直接被宋于秋拉扯到前头、完全暴露在无数双看热闹的眼睛之下,引起广泛讨论: “原来这就是封家的,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背地里天天发酒疯打女人。” “听说就是他逼着章程程回娘家讨好老太太,想拿点东西补贴婆家。也不想想人老太太不喜欢小女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本来眼不见心不烦的,还能走走过场。结果自从前段日子病了,章程程老想回娘家,老太太疑神疑鬼,到处说女儿盼着她死。” “作孽哦!” 有人补充:“还有章程程那摊子。她没钱没势又不认识字,怎么办得成摊子?分明是他们封家嫌她拿不到老太太的钱财,逼她出来赚钱养活婆家呗。” “啧,真不是个东西!” “我看章程程落到这地步,他害得不少。” “雪春有句话没错,是狗人不了。” 你言我语全落在封一行身上,他半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咬牙反驳:“我没让她摆摊子,是她非要摆的!你们不要在了解清楚事实情况之前胡说八道,这是不道德的、犯法的行为!” “谁信啊。” 他们笑:“有文化就是了不起,动不动犯法呢!” 封一行气得青紫,章程程不懂得看脸色,犹在里头喊行宝!行宝!外头便哈哈大笑说:“多大的男人还管叫宝,笑死我算了。” 犹如火上浇油。 封一行除了酒没别的毛病,读书厉害搞人际关系也厉害,处处吃得开。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当下气急败坏,一把揪起章程程催促:“你告诉他们,到底是谁哭着求着要摆摊子的!快点!” 他一开口,浓郁的酒味无处隐藏。 章程程望着他胡渣邋遢的脸,想到自己受尽委屈他不管不问,独独顾着自个儿的名声,大庭广众之下还这样粗鲁地揪她,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越想越委屈,眼皮翻翻落下泪。许是外人都说他害了她,章程程有了不少底气,拉着他就说:“你别再喝酒了!” 牛头不对马脚说什么东西? 封一行眉心直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