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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睡着,便各自将手伸到枕头底下,同时摸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都不由愣住。当初,孙擎风将金麟儿长生辫上的铃铛捏爆,铃铛一分为二,壳子在金麟儿手上,里面的金珠在他手上。这天晚上,他们各自给了对方一件新年礼物,那铃铛壳子到了孙擎风手上,金珠子又去了金麟儿手里。金麟儿忍不住笑,蠕动了两下,钻进孙擎风的被窝里,咕哝道:“被子湿的,好冷啊。”孙擎风按着他的脑袋揉了两把,怒道:“安分睡了!不然把你扔出去……”“喂狼?”金麟儿咕哝着,“咱家门口的狼,被你骗了好多年,从来就没吃到我的rou,只怕已经饿死了,我才不怕呢!”说着,侧身抱住孙擎风,并胆大包天地把腿架在孙擎风身上。孙擎风当然没有把金麟儿丢出去喂狼。作者有话要说: 孙护法:我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金麟儿:???孙护法:看什么看?睡觉!金麟儿:可你……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孙护法窒息。打一个小滚,求留言-3-第12章搬家孙擎风在除夕夜里放出豪言,要查出胡酒的图谋,找到平安消解金印的办法。第二日睡醒,他又决定从长计议。毕竟,胡酒杳杳无踪,日子还要过下去。两人的活法,的确稍稍换了一番。过了年关,风雪日盛。孙擎风用木板钉死石屋的门窗,带着金麟儿,搬到百里开外松江河边的云柳镇。小镇依山傍水,住户近千人,在荒凉的西北边地,算得上热闹非凡。镇北不到三里处,设有一座兵站,戍边士兵有三百余人。孙擎风搬来此地,正是想着,若自己再度因鬼煞之气爆发而失控,金麟儿可前往兵站寻求庇护。寻常兵士,自然不能奈他何,但多拖上一会儿,他兴许能平静下来,至少不会再次弄伤金麟儿。窖里有数不清的黄金,他们手头宽裕,在镇上买了一座大小合宜、位置极佳的院子。院子先前一直有人住,门前种的桃树、李树都已有十余年树龄,院里种着菜、蓄养了禽畜,屋后还有几亩薄田,开春即可再种。两人拿着陈云卿帮忙办理的户籍牌,化名孙风、孙林,扮作一对平常父子。金麟儿这才知道,早在自己头一次生病时,孙擎风就有了搬家的心思。孙擎风的心,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柔软,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护法。孙风是个农人。数九寒天,正是农闲时节,他便做个猎户,日出入山林,日落前带着猎物归来。原本,以他的眼力和射术,狩猎半日绰绰有余,但他打猎不为吃rou而为找血,总要挑拣一番,找些健康漂亮的,才敢拿去给金麟儿。孙林入了镇上的私塾。十四年来,他第一次过得像个寻常孩童,住在热闹街市里,跟小伙伴们相邀上学堂,放学后在路边玩耍,天黑前摸回家,被家里正在做饭的爹爹责备。无论如何,他们总算过上了平常人的日子。虽然,这平常当中还是有些不平常的地方。寒风呼啸,凉气从窗缝间钻入。天尚有些黑,屋里燃着红彤彤的炭火,在炭火的红光映照下,孙擎风的脸上竟似有了些血色。“我、我,呼!”金麟儿嘴里叼着包子,被烫得直喘气,一句话半天说不清,蹦蹦跳跳地穿上皮靴,胡乱系好斗篷,迫不及待朝外跑去,“我去上学了!”孙擎风手一伸,牵着金麟儿的腰带,把他拖回身前,半跪在地上,帮他重新整理腰带、扯平衣襟,神色冷峻:“别跟逃荒似的。教你的东西,可都记下了?”金麟儿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把孙擎风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一口气全背出来:“私塾门口有两家包子铺,右边那家的后厨更干净,但我每日最多能吃两个包子,不要贪多吃撑。私塾门口卖的饴糖不干净,不许乱吃。西街的米面铺子太远,不许偷跑过去。放学后马上回家,不许乱跑。在路旁玩过泥巴以后,不许不洗手就吃东西。”他是真不明白,为何自己前日放学后,先在路边玩泥巴,然后买了串饴糖没洗手就吃了,这种小事,孙擎风都会知道。难道学过佛的人,都有天眼通?孙擎风蹙眉:“还有。”金麟儿一拍脑袋:“镇北三里处,有一个守备兵站。若你煞气爆发,我须立刻跑进兵站寻求庇护,等你去找我才能回家。孙前辈,我知道,你带我搬到镇上来,就是为了这个。”金麟儿说罢转身就跑,又被孙擎风扯住,回过头来不解地看向他,问:“我又记漏了?”孙擎风忽然松手,道:“切记。”金麟儿听见小伙伴的喊声,点点头夺门而出,俄而反身扒在门框上,探出个小脑袋,笑着再跟孙擎风说了声“你好好歇歇,不要担心”,很快就跑了个没影。门没有掩实,留着一道缝隙。寒风吹入,虽仅有一线,但凛冽如刀。孙擎风双手抱胸,听见金麟儿的笑声越来越远,才慢慢踱步至门边,故作不经意地从门缝间向外张望,只见到雪地上留着一串脚印。金麟儿的脚印比从前大了一些,走得离自己远了一些。孙擎风心绪难平,拿起长剑,踩着金麟儿的小脚印,走到小院中央,酣畅淋漓地舞剑。剑锋过处,一片雪花瞬间断作两半。孙擎风实在不想承认,烦人精整日不在身边,他竟有些不习惯。手下没有可使唤的教众,给小教主既当爹又当妈,想来,他算是天底下最落魄的护法。刚搬到镇上的两个月,金麟儿对上学充满了热忱。然而,等到第三个月,他不仅热情不再,甚至还想方设法地逃学。又是一日清晨。金麟儿闭着眼,将手伸到身旁的被窝里,摸了个空,便知孙擎风都已起床,时辰必定不早。他半睁着眼哼哼唧唧好半天,没听见孙擎风问话,知道孙擎风已经出门,自己装病赖床没戏,只得迅速从床上坐起,胡乱穿好衣服,提着书包冲向门外。想到先生的戒尺,金麟儿急得忘了开门,直直撞在门板上,“哎呀”一声坐倒在地,听见屋外响起脚步声,便揉着额头喃喃道:“孙前辈,你怎又不喊我?迟到要被夫子打手心,我看,今日我还是不去了。”他说罢抽抽鼻子,像是在酝酿情绪,想挤出两滴眼泪。但房门还没完全打开,他怕哭得太早,孙擎风看不见,白哭一场。“你哭一个试试!”孙擎风一脚把门踹开,将手里的油布包放在桌上,长腿一勾拖来板凳,坐好自顾自吃起包子,转头看向还赖在地上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