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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给不了儿子充裕的生活,所以在愧疚吧。所以那位父亲一直很努力,也很节俭;他把一切能给的、可以给的,都给了程晓。可是程晓在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家了。一边是繁重的学业,一边是忙碌的兼职生活,他为了挣到学费和生活费,甚至过年的时间都在外面打工。他以为他只要多寄点钱给家里,他的爸妈就会欣慰,就会开心。可是在这一刻,他后悔了,也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回一趟家更重要,因为没有谁可以预测明天的事情,没有谁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会不会是一个永别。程晓眯着眼睛低喃: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么他最对不起的,一定是他的父母……他现在,很想、很想他们。————————————冰凉的液体从程晓的眼角滑落,一直渗进阿树的脖子里。阿树动作没有停顿,只是默不作声的快速前进着。程晓看不到阿树的表情,也不知他此时眼中含着怎样的偏执与疯狂。现在的阿树,正如同一只身体与精神同时都紧绷到极限的野兽,似乎只要稍稍的碰触,就能掀起他毁天灭地的暴戾与疯狂。大量的风蚀柱被两人抛在了身后,随着阿树脚步的加快,程晓精神更加不济。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些黑色的鸟羽,程晓蓦然发现,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恐惧的情绪。——这些鸟怪,不过是一些屈居于本能下的下等畜生罢了,即便长了一张和人类差不多的面孔,但到底还是畜生。所以,他不怕。手指轻轻的在阿树胸膛上划了一下,程晓动了动嘴唇,声音在风声中飘远:“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吃了,烧了,或者晒成人干,也不要把我喂给这些恶心的东西。”阿树身子顿了一顿,没有接话。又是一阵奔跑,阿树在视线投向前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很不起眼的一株藤蔓。蜿蜒在诸多风蚀柱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奋力的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纤弱而又顽强。阿树嘴唇动了一动,脸部微微偏向后面:“程晓,你不会死。”身后的人没有动静。阿树眼中的神色一阵收缩,缩到极致之后乍然氤氲开来,如同画布上浓重的泼墨。再次转头看向那颗藤蔓生长出来的方向,阿树身子一沉,下一秒便如一支利箭一般奔跑了出去。————————————————在古老的传说中,无尽的沙漠中有一个五色的湖泊。它是治愈百病的圣泉,又是吞噬灵魂的恶魔。只要到了那里,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没有得不到的奖赏,但那却是要付出可怕的代价的。————————————————程晓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很暖,整个人、连同整个灵魂都惬意到想要叹息。这种舒适没有持续多久,程晓感受到了一阵麻痒——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痒感,如同挠在心上,又如同挠在脚底板上,让你无法抓住、无法躲藏,却又异常难受。浑身都是那种麻痒感。痒到只想大叫的地步。“好……难受……”程晓低声呢喃。忍不住伸手抓向麻痒的地方,旋即又抓向自己的肩部,程晓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去抓挠自己的身体。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掌,并且紧紧的禁锢住了。“放手!”程晓闭着眼睛,喃喃的挣扎着,声音甚至带了一丝哭腔,“难受……我好难受!”“程晓……”一声低喃传进耳朵里,程晓精神一震,“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阿树?!”只是一眼,程晓就认出了这只和他经历了诸多劫难的僵尸,“你……”程晓想要说什么,但身上的麻痒感却不给他机会,“唔,你放开我!我好痒!好难受……”阿树更加用力的攥住程晓的双手,然后伸出右腿将程晓下半身夹在自己双腿中间,以防程晓继续挣扎乱动:“忍一忍就好。”不!程晓在心底嘶吼了一声,忍不住!这种麻痒到极限的感觉,甚至比疼痛还要可怕一千倍。他宁可痛死,也不想这样煎熬着。程晓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旋即身子一僵,骤然抓住了刚才的那个念头。是的。他还可以选择的。程晓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下一秒便下颌一动,竟然想要狠狠的咬碎自己的舌头。阿树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他的下颌,但还是晚了一步,程晓的嘴角竟然已经溢出了不少的鲜血。阿树呼吸滞了一下,眼中划过惊痛的神色,旋即一低头吻上了那张犹自张开微喘的嘴唇。带着惩罚性的深吻铺天盖地的袭来,程晓一边无力的接纳着阿树疯狂扫荡的舌头,一边被迫吞咽着阿树口中渡过来液体。清凉辛甜的液体,一瞬间浇灭了心头的麻痒与烦躁。程晓渐渐清醒了过来。☆、第46章逃出去46章修改合并到此章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其中更夹杂着数不清的热带雨林才有的树木。而他之前之所以感觉到惬意,是因为他和阿树现在正置身于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水之中。方圆至少五里的、五彩色的、美得让人窒息的,湖水。从他和阿树所处的湖中心向四周看去,这个湖底岩层分布高低不平,色泽更加各有不同,所以才衬得这里的湖水如此多彩而又美丽。他此时正背靠在一处较大的岩石上,身子半坐在阿树的怀中,姿势极其暧昧。“这是……咳咳……”程晓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异常的疼,连身子也空乏的厉害。“圣水湖。”阿树低头看着程晓,一边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仔细而又认真的凝视着他,“又称,不死湖。”“不死湖?”程晓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不那么难受了才开口道,“有什么来历吗?”阿树摇头:“可以治疗你身上的伤势。”程晓讶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真的都不见了,甚至他之前咬伤的舌头,此时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或者不适感。“天……”程晓呢喃了一声,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地方?”程晓无法相信,“这根本不符合自然界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