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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只怕是认不出这两人了。 “无妨。”莫故摆摆手道。 孙家并不大,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孙嬷嬷的房前,看得出来孙大福对孙嬷嬷颇有孝心,孙嬷嬷的房间不但坐落在最宽敞的正房之中,也布置的极为舒适,一旁还有个小丫环伺候着,另外还有一个和莫故差不多大小的年轻小伙子守着孙嬷嬷。 “这是犬子──子阳!”孙大福连忙把自个儿子唤来,让他来拜见贵客。 他能在京里站稳脚根,除了因为其母在荣国府里当差,在荣国府里有些脸面之外,也与他会做人做事脱不了关系,那怕莫故没说明其身份,但孙大福也瞧得出他定是贵人,便特意唤了儿子来拜见了。 “嗯。”莫故微微点头,略略瞧了瞧孙子阳的相貌,“眼神清明,是个心正的,想来是个有后福之人。” 孙大福虽不明白这贵客怎么算起命来了,不过怎么说莫故说的都是个好话,孙大福也喜道:“承贵客吉言。” 因着孙嬷嬷年纪己大,孙大福也不避嫌了,直接把人往内室引,见孙嬷嬷已经清醒,柔声道:“母亲,有客人来了。” “谁啊?”孙嬷嬷望向莫故,这眼睛顿时不会转动了,“故……故哥儿?” 虽然容貌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她还是第一眼认出眼前人便是贾故。 孙嬷嬷喜极而泣,“故哥儿,你没死!?” 虽然从老太太的只字片语中猜出几分,但实际见到故哥儿好好的站在她身前,孙嬷嬷才真正安了心。 “嬷嬷!”莫故上前一步握住孙嬷嬷的手,大大方方的认了,他的手指按在孙嬷嬷的脉博上,心下微叹,他们做为修真者,对人类寿命再为敏感不过,孙嬷嬷面上死气已现,寿元将尽,药石罔效。 “少爷。”林张氏上前一步,想为孙嬷嬷把脉。 “不用了。”莫故摇摇头,“你且下去,让我陪陪孙嬷嬷。” 到了孙嬷嬷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医药可以帮助的。 “是。”林张氏做为大夫,也瞧出了几分,轻轻应了一声,悄悄离去。 孙大福等人面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孙大福做为商户,最会察言观色,一听莫故与林张氏之间的对话,便知孙嬷嬷的情况不好,是以这大夫连病都不看了,孙子阳还想开口求上一求,但却被孙大福拉住了。 孙大福更是神色有几分不定,他听母亲说的多了,便猜出母亲口中的故哥儿是何人,可……记得那个孩子不是死了吗? 孙嬷嬷亦对孙大福等人道:“你们且出去,让我跟故哥儿好生说话。” 孙大福略略迟疑,终究还是应了,只不过提醒道:“母亲如果有什么不适,马上唤儿子,儿子就在门外候着。” 待孙大福等人走后,莫故不由得赞道:“嬷嬷倒有个孝顺儿孙。” 提到儿孙,孙嬷嬷笑的合不拢嘴,但嘴上仍是客气道:“蠢笨的很,好在在主子的照抚下,勉强还成吧。” 孙嬷嬷再仔细瞧了瞧莫故,低声问道:“故哥儿这些年来可好?” “很好。”莫故笑道:“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嬷嬷放心。” 说着,莫故不着痕迹的悄悄输了一股灵气进去。虽然他改不了孙嬷嬷的寿命,但也可略略缓解孙嬷嬷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走的舒服一些。 孙嬷嬷低声问了几句,莫故都一一答了,莫故虽只报喜不报忧,但孙嬷嬷始终觉得小主子受委屈了,忍不住抹泪道:“故哥儿委屈了,好在故哥儿还活着,老奴总算也有脸面去见老太太了。” “呃……”这话倒让莫故不好接了,这贾老太太身体还好的很,只怕没个一二十年还不见得下去呢,莫非孙嬷嬷又糊涂了? 莫故委婉的提醒着,“老太太想必知道故还在世的事情。” “不是这个老太太。”孙嬷嬷一回想也忍不住失笑,她露出几丝回忆之色,“我指的不是老太太,而是你的亲曾外祖母,莫老太太。” 也就是老太太的嫡母,当年不嫌她脏污,在乞丐中把她救回来的女人。 莫故一楞,他出生之时,莫家已经败落,莫姨娘更是在他出生的当天身死,他倒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提及莫家之事。 孙嬷嬷叹口气道:“先帝登基之前,中原连年战乱,没一处安稳的地方,我住的小村子里的人都没了,要不是被莫老太太捡回莫家,我怕早就饿死了,莫老太太是个好人,乐善好施,着实照顾了不少穷苦人,可惜……” 孙嬷嬷委委将莫家往事一一道来,要不是发生了那事,好好的一个莫家又怎么会没了呢?可惜莫家一心为公,却做了旁人的替死鬼。 想着莫家之事,孙嬷嬷忍不住抹泪,“故哥儿,这清官不见得是好官,当年莫家再三劝阻成大人的治水方案,但成大人不听,一意孤行,最后黄河犯滥,不可收舍,数百里内人畜均亡。 莫家本是前朝世家,本就富豪,竟被人说是贪污黄河工款,最后好好一个莫家就这样没了。” 治水本就非一夕之功,莫家多年来努力治水,虽然花费甚多,但每一步都是莫家几代人反复思索,莫老爷子更是吃住都在黄河边上了,好不容易才换得黄河几年来的安稳,万没想到,竟成了旁人的替死鬼。 莫故微微一叹,大晋朝取士遵循前朝旧制,科举取仕,虽然保持了公平性,但科举项目太过狭窄,懂诗书之人不见得懂得治国,清廉者不见得有能,可惜黄河边上的老百姓尽毁于无能官吏之手。 孙嬷嬷求道:“大哥儿,莫家着实冤枉,倘若将来有机会,求你给莫家翻案。” 即使以老太太这般的地位,谈到莫家之事也不敢多言,可惜莫家就这样含冤枉死。 “孙嬷嬷……”莫故微微皱眉,一股诡异的心情油然而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问他眼下的身份地位,便如此信任他有为莫家翻案的能力,莫非……孙嬷嬷也知道他身世的事? 孙嬷嬷淡淡一笑,“我是老太太的陪嫁,陪着她什么大风大雨都见过了,圣上当年寄养在贾家之时,老奴也是曾经帮着看顾几分。” 她可不是像胡嬷嬷那般,后来才跟着老太太,没福份服侍过圣上,这才认不出来。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太再怎么的有可能帮圣上换尿布吗?这些活儿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做的,就连老太太都认出来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呢。 莫故忍不住一叹,这孩子还当真不能偷生啊,一个二个都察觉了。 “故哥儿……”孙嬷嬷毕竟是寿元将尽,既使有莫故的灵气输导,也清醒不了多少时候,她拉着莫故的手,迟疑再三,还是低声求道:“故哥儿……求你……不要跟老太太计较,当年……莫家也有不是之处……怨不得老太太。” 当年老太太也不容易,好好的莫家女,却被许配给一个兵痞子,先帝起义时也不是事事顺利,贾家好几次遭难,莫家却视若无睹,久了之后,老太太的心也冷了,当年收留下莫姨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