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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贱人!畜生!”“肯定是她和那个外乡人勾搭上后杀了其他人!这个婊子!”“真该死,把她拖过来!”村口的河岸上,一个男人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另外两人抓住她的四肢,合力把她扛向河边。那人正是小玲,她被布块堵住了嘴,泪水从眼眶涌出,她“呜呜”挣扎着,不住地摇头。河岸边围满了村民,他们用冷漠而鄙夷的目光旁观眼前的这一幕,没有人发声,也没有人想要阻止——在他们眼中,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小玲被丢在碎石满布的河边,锋利的石块磨破了她的膝盖手掌,布块掉出,她疼得叫了出来,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跪在地上向另外几人砰砰磕头,每一下都磕出了鲜血,眼中写满凄烈的哀求。“婊子!让你找野男人!”其中一个人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小玲被踹翻到河里,她嗬嗬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就像一条垂死的鱼。那个人还不解气,又是几脚踩在她身上。鲜血染红河水,小玲痛苦地翻滚着,徒劳地抬手去挡,喉咙中挤出的声音沙哑到近乎凄厉。另一个人拖着竹编的猪笼过来,小玲被扯着手臂拽起来,鲜血混着泪水从她脸上流下,她用尽力气反抗着,努力想要给那几个人磕头,却还是被被他们一人抓着一只手或脚生生塞进了猪笼里。“啊……啊……”她身陷狭小的猪笼中,发出阵阵嘶哑的哀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尖锐的笑声从岸边传来,小玲猛的抬起头,原本濒死的眼中投射出强烈的希冀之色。一个疯女人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河岸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那样指着猪笼里的小玲哈哈大笑,笑声癫狂,几乎刺入耳膜。“滚开,死疯子!”一个人在她腰后踹了一脚,女疯子扑到河里。河水冲去她脸上的泥污,露出原本秀丽的脸庞。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仍然插着腰大笑着,被几个人上来拖走了。“啊!啊啊!!”小玲使劲呼救着,死死抓住猪笼的边格。锐利的竹边划破她本就鲜血淋漓的手掌,她绝望地惨叫起来,忽然爆发出一股巨力,生生往前蹭了一步。然而下一秒,刚才的男人就把猪笼一点点推向了河中央。河水迅速漫上笼子,小玲在沉沉浮浮的猪笼中挣扎到四肢流血抽搐,被汹涌的河水呛了数口,到后来就像被捅了数刀的母兽,在濒死前奄奄一息地凄鸣着,声声喋血。“啊啊啊啊啊——”她被几只手挤着往下压,最后迸出一声刻骨的惨烈之声,沉入了河面之下。河面泛起层层波澜,河岸上的村民一阵鼓掌叫好。咕嘟咕嘟——然而他们的欢呼声尚未平息,河面就出现了异状。自小玲沉下的河中心涌出一股股猩红的液体,液体仿若沸腾,迅速向河岸边扩散。河里冒出无数只血手,整条河流都沸腾起来,急促的水声仿佛女子的尖叫,撕心裂肺。“有鬼,有鬼!”河边的村民被骇得大叫,作鸟兽散。离河最近的村民来不及逃走,被血手抓住了脚踝,一头栽到了水里,又连滚带爬地狂奔出了河滩。不过数秒,河边的村民们已逃得一个不剩。“……”一个血染的身影从水下浮现,小玲面色惨白地一步步挪到河岸边,嘴里水花翻腾,吐出阴冷的话语。“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死……为什么……”“……”村口的老树下,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墨发青年赶了过来。他握着一块白骨,额角与脆弱的锁骨被汗水染湿,看起来像是刚遭了一场大难。小玲死死地盯住了他,目光有如实质,几乎要将他万箭穿心。“你害死了我……你杀了我——”“不是我,”沉青一步步走到河边,在她面前站定,“你早就死了。”小玲:“你说谎——”沉青抬手,冰冷的掌心从她额前抹过。“一半魂魄离体,非生是死——你的另一半魂魄,在那里。”村口的老树上,一个吊死的,半透明的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了那张五官狰狞,口舌吐出的脸——和小玲一样的脸。“啊……啊……”在看清那张脸的同时,痛苦的记忆如洪水倾泻,顷刻间将小玲淹没得无法喘息。无数画面被强行塞进她的脑子里,她尖叫着,抱头摔在了地上。沉青垂眼道:“抱歉,是我的蛇骨影响了你。”一个不堪重负选择了死亡的女人,却因为村长浓郁的死气和埋地下的墨蛇蛇骨而“起死回生”,一半灵魂不得解脱,形同走尸。这村子里有人不得好死,有人因不得好死的人而死。“为什么,为什么?!”小玲嘶吼着,崩溃而声嘶力竭。“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是我死?!!”十指抓挠碎石满布的河滩,指甲尽断,她目眦尽裂,流下了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我要他们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她阴鸷绝望的目光与沉青相对,数秒后,墨蛇淡淡道:“好,如你所愿。”黑焰森然掠起,以摧枯拉朽之势撕扯开厚重浓郁的死气,刺入村子每一寸角落。一时间撕心裂肺的哀嚎四起,空气中充斥着浓烈而腥臭的血腥味,整座村子在转眼间沦为炼狱。小玲听着那些濒死前凄厉的嚎叫,怔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崩溃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又哭又笑,形状癫狂,像极了之前的女疯子。村子里的叫声很快平息,整座村子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当最后一声嚎叫消失后,小玲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女孩仰面倒在河滩上,再无声息。沉青:“……”他无言地解下外衣披在小玲身上,回头看见一些女人瑟瑟地从各家各户中走出——她们脸上还有未消的惊惧,但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所适从。隔了一会,突然有人放声大笑,伴随着难以压抑的哭声。一群饱受磨难的女人抱在一起哭哭笑笑着,像是荒芜已久的田野终于生出了新芽。沉青转身独自离开了山村,在重新走在原来那条山路上时,他看见了山坡下一个女人的尸体。是那个疯女人,她的脖子无力地歪折向一边,脸上却带着释然而轻松的笑。——几天后,一场发生在山村的特大拐卖案宣布告破,十多个被拐到偏远山村的少女在多年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