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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车子直直冲他开过来,他却不闪不躲,车灯白光映在他脸上,他被光线刺得难受,轻轻眯起眼睛。 夏夏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疯了。 不给人一丝准备就敢这样横在路中间拦车,谢淮一定疯了。 这车时速六十公里,别说司机会不会直接撞上去,他就算想停车也要有个反应时间。而以这个速度撞上去,谢淮连人带车都得飞出去。 夏夏下意识咬住嘴唇,扒住座椅打那司机的肩膀:“你愣什么?刹车啊!” 那司机也恍然惊醒,手忙脚乱踩了刹车,夏夏出于惯性前张,稳住身体后才发现车子停下时前杠离谢淮腿的距离不过两米。 谢淮抱着头盔走了过来。 男人摇下车窗,谢淮把头盔顺着车窗砸进去,正中他脸上。 趁男人捂脸哀嚎的功夫,谢淮手探进车窗按开车锁。 他拉开车门,拎着领子将男人扯出来驾驶室,直接抡拳砸在他脸上。 男人倒在地上。 谢淮绕到后座,夏夏从车门里爬出来 他扶着夏夏:“他欺负你了?” 夏夏劫后余生,手脚冰凉,声音忍不住颤抖:“他蹭我胸。” 她腿软站不稳身体,贴近谢淮,闻到他身上洗衣液清新的香味,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谢淮握着她手臂的掌心灼热,烫得她皮肤痒痒的。 夏夏侧脸看他,少年蹙着眉头,一张带着十足的恼怒与不耐的脸看在她的眼里却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谢淮松开她,上前揪起那男人,又朝他脸上狠狠给了两拳头. 那男人身体扭动着想还手,被谢淮踹了一脚。 “行啊你。”谢淮唇边弯着笑,嗓音却冰凉,“拐卖人口,你他妈有几条命啊?” 男人被谢淮打得鼻青脸肿站不起来,嘴里嘟嘟囔囔:“我没拐卖人口,我就是想带她回家。” 谢淮沉下脸,他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你还说是吧?” 夏夏拉住他:“谢淮,别动手了,等警察过来。” 说话间,一辆警车沿着道路的方向鸣笛开过来。 谢淮听见动静,连忙把手里的砖扔进背后的花坛里。 警察下了车,看着谢淮:“你们干嘛呢?” 谢淮拍了拍砖头蹭在手上的红锈,咧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没干嘛,我在和他聊天呢。” * 派出所。 谢淮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 夏夏坐在他身旁,那司机和一个老太太坐在他们对面。 民警泡了杯枸杞菊花茶,端着被子坐在椅子上喝:“这事我们也很难办的,你们就不要为难我,双方商量私下解决吧。” 老太太满脸不乐意,掰过孙子的脸:“你看看,好好的人给打成这样,他下这么狠的手还怎么私了?” 那伤是谢淮用拳头砸的,他顶着老太太怒意冲冲目光,神色不变:“你不想私了?我他妈还不想呢。大半夜不睡觉开着摩托跟他公路飙车,你当我吃饱了撑的?” 警察放下茶杯,指着老太太:“你适可而止啊,本来就是你孙子把小姑娘锁在车上,人家只是打他一顿,要能同意私了你就烧高香吧,我怎么看着你还有点想碰瓷的意思?” 老太太腮帮子鼓鼓的:“那他就白打了?” 警察又指着谢淮和夏夏:“还有你们,整个昌平区谁不知道她家孙子是个傻脑壳,成天嚷嚷着要领个媳妇回家给他奶奶看,上个月也把一女孩锁车上,被人家女孩用包砸得哇哇哭……” “他要真是人贩子你上车就没了,还给你机会发消息求救?还下车给你买水?” 谢淮嗤道:“都会摸胸了他还傻?我看这小子精明得很。” 老太太指着夏夏,拍了拍下垂的胸脯:“你要是觉得她受到了伤害,那你来摸我,你摸回来行了吧?” 谢淮:“……” “……可别。”他一脸抗拒,“那您就是占我便宜了。”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眼圈通红,两鬓斑白的碎发落到脸上。 夏夏一直没吭声。 警察放下手里的杯子:“他奶奶一直想给他找个媳妇,但没人愿意嫁,老太太成天在家哭,他看着难受就想出去找个媳妇给奶奶看……” “他也不是天生就傻,他爸妈活着的时候是警察,去世追封了烈士。”那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生前做最脏最危险的活,十岁那年出卧底任务xiele底,被人当着他的面折磨死了,孩子受了惊吓,一直傻到现在。” 警察看着夏夏:“要我说这孩子真不是什么坏人,他也没伤害你,还去给你买了瓶水。他上个月拉了个姑娘回家,当晚老太太就把女孩送回警察局了。” 老太太听他说这些话,把头埋得低低的。 她刚才那副张牙舞爪想要碰瓷的样子收敛不见,瘦弱的脊背佝偻着,眼泪啪嗒啪嗒朝下掉。 夏夏拉拉谢淮的袖子:“算了吧。” 当事人都这么说,谢淮也不好说什么。 警察指着那年轻人,不轻不重地威胁:“梁源太,再有下次,当心我真把你抓起来。”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把孙子推到夏夏面前:“源太,给人家道歉。” 梁源太老老实实给夏夏说了句对不起,目光瞥到谢淮时左右闪躲,被他打得看见他就打怵。 老太太领着梁源太走了,折腾一晚上已经后半夜了。 学校宿舍关了,谢淮索性就窝在派出所大厅等天亮再走。 刚才那值班警察叫柴峰,也没赶他走,还给他们沏了壶茶坐下聊了会天。 柴峰把茶杯推到夏夏跟前:“小姑娘别生气啊,别说我们派出所,换成市局省厅他们也不好办。梁源太的父母因公殉职,他也因为那件事脑子出了问题,于情于理我们都得给点照顾。” 夏夏低声说:“只要他不是坏人就行了。” 柴峰笑了笑:“他奶奶开始不是想碰瓷你们,她也是被整怕了。梁源太之前吓到过小姑娘,人家索赔十万块钱,威胁他奶奶不给钱就告他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老人家没什么钱,赔一次家底进去了,再来一次就得卖房子了。” 谢淮扬起眉梢:“十万块钱?你早说就不放他走了,我这正缺钱呢。” 夏夏安静地坐在谢淮旁边,忽然问道:“你手怎么了?” 谢淮手背上粘着一滩凝固了的血渍,他看了眼:“刚才拳头蹭他牙上了。” 夏夏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按住他的手:“别动。” 她用湿巾把伤口周边干涸的血渍擦掉,又掏出一个创可贴按在谢淮手背上。 女孩眼睫翘翘的,睫毛尖上落着细碎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谢淮低头,顺这角度看下去,她鼻尖也翘,红润的嘴唇薄而小巧,精致的五官嵌在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