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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幺蛾子来。”张彪忍了忍,想起林容雪,犹豫道:“冯哥,这人真的靠谱吗,他看起来……”“你是说你看人的眼光比我好?”语气轻轻的,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却让张彪紧张了一瞬:“不是,冯哥,我只是不太了解。”冯至宽看了看张彪,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再次端起那杯鲜红色的液体:“江立这个人很神秘,十年前突然冒出来的,迅速在成名,在道上的地位节节升高,据说没有他吃不下的生意。”这“生意”自然是指挖蘑菇——盗墓。张彪一愣,问:“可他现在才三十七啊。”那么年轻,一夜成名,说是没有背景张彪不会相信,难道真的光靠倒斗的手艺?他不会也有本祖传的吧……“最重要的是,我摸不出江立的底子来。更准确地说,他是我见过的,洗得最干净的人。”做挖土这一行的,不怕默默无闻,就怕被人抓住小辫子,冯至宽自认已经把上上下下的关节打通得很透彻,就这样他还不能说自己“干净”,偏偏江立能做到。同时拥有道上的声誉和见得了光的简历,张彪震惊了一秒,讪笑道:“他的出身一定不凡吧。”冯至宽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或许吧。”江立走进冯至宽指定的房间,第一步是干脆利落地拆掉了那些装在隐蔽角落可能拍到他隐私的摄像头。这是冯至宽的一种防范,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江立没拆,他就可以监视江立;如果江立拆了,可以证明江立发现机关的能力也是很厉害的。反正拆不拆,冯至宽都不会生气,江立自然是果断地拆掉了。这个房间在别墅的三楼,阳台很大视线很开阔,阳光在阳台上肆意地跳跃,他可以看到一片很大的草坪,上面修建着高尔夫球场。他冷笑了一下——靠倒斗起家的,说白了就是暴发户,心狠手辣还一个劲朝着高雅靠拢,冯至宽可以说是心很大了。精神不跟着物质提升的,最终还是只剩下空虚罢了。林容雪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江立对他勾了勾手指,笑道:“放心,我没真的想怎么样你,这里风景多好,你在门外能看见什么?”林容雪捏着手指头,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蹭进来,江立故意道:“你再这么扭扭捏捏我就理解为你真的想上我的床了。”“不是、我不是……”林容雪慌张极了。江立又是想笑又是心疼,这家伙这个性格不知道是怎么在这种组织里混下去呢,难道冯至宽就喜欢这类型的?“别不是了,实话跟你说吧,你长得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所以我看着你比较亲切,我找你过来也是不想你去陪冯至宽那糟老头子。”林容雪想说冯至宽的年龄还不能算老头子呢,却情不自禁问了一声:“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里?”“死了。”“对、对不起……”“嗨,”江立无奈地摊摊手,“你怎么动不动就慌呢……”他还想说点什么,突然看见落地窗外的大草坪上走过一批人,由张彪带领着,看形容样貌就是张彪之前说过的农民工。林容雪看着江立剧变的眼神,疑惑不解地也朝那个方向看去。没什么特别的呀……就是队伍最后面那个人长得特别帅,高高大大,腿长脚长,眼神略有些阴郁,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傻乎乎的。江立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种场合见到玄商,他本已经做好了挖一辈子坟把玄商挖出来的打算。那人看起来更高更瘦了,皮肤晒成了健康的深色,原本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沧桑,双手露在灰扑扑的袖子外面,手背上布满了劳作留下的沟壑。江立痴痴地看着那人走进屋子,眼神仍未收回来。暗暗地期盼玄商可以回头看他一眼,这样他就可以笃定一切,可是玄商明显没有感觉到来自楼上的灼热的视线。忽然产生了一种极荒诞的感觉,这真的是他想找的那个人吗,世界上长相一样的人不是没有……关键的是,江立始终想不通玄商是怎么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其实江立完全可以冲下去问问,可是“近乡情更怯”,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再说了,就算真是本人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对玄商抱着怎样的情感了,也许已经从最初的爱化为了执念。“你怎么了?”林容雪不解道。江立淡淡一笑:“你相信阔别千年的爱情吗?”画风忽然从流氓变得文艺了,林容雪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他郑重地回答:“相信,我相信。”“你有没有刚刚走过去的那波人的名单?”“有。”林容雪犹豫了一下这算不算机密,最后想想冯至宽只是拿他们当工具用,没什么好避讳的,“你想知道吗?”林容雪打电话让张彪把农民工的名单带来,几秒钟之后张彪就出现在了门口,见林容雪衣衫完整而且行为举止间没有不自在的地方,明显松了一口气。林容雪见他一瞬间放松下来,莫名脸就有些红。江立自然察觉到他们俩之间微妙的细节,不过他急着看名单也就没有调笑他们。☆、传说中的墓伦敦的空气是潮湿的,常被霏霏细雨掩盖的天空下却温养出一个将现代化和古典优雅有机结合起来的大都市,绅士们裹着棕色或黑色的长款修身风衣,在街头缓缓走过,面容有些苍白,神秘而淡然。“Mr.Xuan!”一个高鼻深眼的外国人打破了雨后街头的宁静,快速跟上了前面的男人,在清凉的天气中跑出了一脑门汗。“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了,是我们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好吗,我们可以继续谈。”前方高大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回过头来,雨后的太阳恰好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脸来,照得他脸上的绒毛都染上了一层光辉——完全长开的玄澈眉眼间颇有几分他父亲和爹爹的模样了,温和而残酷,冷淡却装模作样,执着又洒脱。“你们很好,我很感谢你们,但我必须回去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国去。”外国人费力地想了想,用蹩脚的中文试探道:“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你的爸爸,是不是你爸爸发生了什么意外?”玄澈笑着摇了摇头,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恰恰相反,是好事,他的春天回来了。”外国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玄澈的背影渐行渐远,还在那发愣——春天?什么意思啊?京都,郊外某别墅内。冯至宽双手交叉靠在会议桌上,犀利的鹰眼逐一扫过列席众人,在看向江立的时候对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