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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等天亮的日子。他没有告诉盛铭,一个人在夜里描着他的眉眼捱时间。他觉得自己还是太软弱了,寂静的夜里,对自己的厌恶感和对死亡的恐惧感仍会像潮水一般把他淹没。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别那么没出息,可仍旧不顶用,那频繁的自我警告只足够他在白日里维持出一个勉强正常的模样,幸好他怀孕本就辛苦,不至于露出太多猫腻。这些日子其实也不全是难受的,安凡甚至从里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和盛铭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对爱人,鸡飞狗跳却爱意浓厚。每天早上窗外的阳光射进来,他就闭上眼假装睡着,窝在盛铭的怀里,等那人给自己一个早安吻;盛铭禁止他踏进厨房一步,盛铭嗜辣,却从孕期一开始就陪安凡开始了清淡的饮食;安凡并不想吃东西,却屡屡在盛铭的轻哄中强咽下几口饭,盛铭愿意哄他,安凡就见不得他失望。他有时候会想,这还是当初那个居高临下对他一脸轻蔑嫌弃的盛铭吗?时光走得很快,一晃眼两三年就过去了,他对盛铭从初始的依赖到再也消磨不掉的深重的爱,可是盛铭呢?他偶尔甚至会产生错觉,以为盛铭也是喜欢自己的,又会在寂静到世界仿佛都已经死去的夜里,那只始终护在自己腹部的手中瓦解。安凡在住到这里后也曾出去打过工,盛铭一开始没表现出明显的不乐意,后来可能是烦了,拧着眉不容拒绝地让他辞职。他在某些事上向来霸道得很,安凡不会违抗他,却也是在那之后,书房里摆上了属于他的那个小书架,里面的书愈发多样起来。最近安凡睡前偶尔进行的缓慢变成了盛铭的有声,安凡一天中也只有这个时段能稍得平静,身体内那还没什么自我意识的小家伙,会在这个时候短暂地放过他。安凡窝在盛铭的怀里,看他翻动书页,渐渐地视线就跑了上去。盛铭这段时间也很辛苦,他对公司事务一向严谨不肯敷衍了事,再加上安凡不太好的身体状况,兼顾两者着实要费不少心力。他又初初开窍体会到所谓的爱情,增添了不少甜蜜的负担,但他却始终都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干练模样,平日里一丝疲惫也看不出来。“闭上眼,不然不给你读了。”盛铭把安凡往下放了放,顺势捏了他后颈的软rou一把,他很喜欢这种显得亲昵的小动作。安凡却不听他的,挣扎着往上:“那你给我,我自己看。”书被随手扣到旁边,盛铭身子压下来,气息喷洒在安凡脸上,声音也低沉下去:“你最近是不是很欠收拾?”安凡揪住他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碾磨,笑得有些挑衅:“那你来收拾我啊。”气氛瞬间暧昧起来,盛铭一哽,手摸到安凡屁股上,用了些力拍了一巴掌。被子里的空间狭小,安凡躲不过:“这就是你说的收拾啊”盛铭有些咬牙切齿:“不然呢?”安凡嘴皮子刚一动,盛铭的唇就覆了上来,直接堵住了这张越来越放肆的嘴。他泄愤似的在安凡唇上狠狠□□一番,直到身下人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气哼哼地去了卫生间。安凡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气息还有些喘,却是低笑出声。如果他们能这样一直过下去多好。但现实并没有如安凡的期望那般顺利地继续下去,这痛苦又甜蜜的矛盾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至少没有安凡以为自己能坚持的时间久。第12章怪物安凡是个喜静的性子,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出门,怀孕之后更是几乎成了一株只存活在室内的植物,不断走向蔫哒哒。宋立几乎在每次检查之后,都劝诫安凡不要老是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透透风,孕期心情很重要,总是被他一笑过了。他在这一点上反抗医嘱反抗得很是顽劣,从来没有听从过。这不是强硬地打针吃药的事,宋立无法,只得私下告诉盛铭,要他注意一些,多带安凡外面走一走。盛铭本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向来习惯了安凡待在家里,除了安凡出去打工的那段时间,他无论是下班回来还是临时回家,随时都能见到那人的身影,从没觉出什么不好来,现在听宋立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毕竟虽然宋立这人招人烦,但在安凡身体问题上,还是医生开口大于天。盛铭对安凡的耐心越来越多,想拓展的两人生活范围也越来越大,不再像往那样非得自己说一不二,把人关在家里。盛铭捏着自己罕有的细心,在安凡饭后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跑去卧室准备好了外套、围巾、帽子等装备,试了试挑了双最适合走路的鞋,想了想又灌了一保温杯热水,以免安凡走累了口渴。但出乎盛铭意料的是,当他拿着东西去客厅说出去走走,并敦促安凡换上衣服时,安凡拒绝了。安凡的脸色很差,语气也很生硬:“我不想去。”他的眼睛盯着电视,连眼神都不给盛铭一个,电视上在播放广告,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盛铭皱了下眉毛,也没生气:“怎么了?”安凡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会儿脾气大得很,他抓住遥控器泄愤似的关上电视机,用了些力气把遥控器摔在沙发上,转身就往卧室走。盛铭没被他这么驳过面子,手里拿着外套围巾愣了两秒,额头青筋跳了跳,还是吁出一口气,跟着去了卧室。安凡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背对着房门,被褥拉得很高,只露出一个漆黑的发顶。盛铭被他这拒绝交流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回想了一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等到睡觉的时候,安凡感受到盛铭上床的动作,才从被窝里往上钻出来,眼神闪烁。“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想冲你发脾气。”盛铭看他那歉疚的模样,叹了口气,他其实对自己也挺意外的,被这样甩脸色竟然完全不感到生气,只是一直揪着一根弦,想着安凡别出什么问题。盛铭捏了捏他的脸,声音有些无奈:“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安凡顿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很奇怪……不想被别人看到。”安凡视线低垂,没抬眼看他,盛铭手下的动作顿住,盯着安凡的脸细细地瞧,嘴里平常地说道:“现在月份还小,穿上外套看不出来,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安凡没说话,闭上了眼,盛铭的视线放在他在被子掩盖下并不是太明显的肚腹上,心脏跳得有些急。他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一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这让他在尚不明确它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感到不安,又他不敢太急躁地去揭开。接下来的几天盛铭想尽了办法要拉安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