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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此人看似平和,实则骨子里清傲得紧。 他肯在家乡的白牛溪公开授课,效仿的是先贤圣人有教无类的心事,即只要你真心想学知识,不管是谁,是何出身,都可来听我的课,却从没真正收过入室弟子,也从不要求听过自己的课的人一定把自己当成老师,高士廉之前让长孙晟带家里几个孩子过来,纯只是抱着试试的心里,万没想到自家那外甥女真能入王通的眼。 “高兄不必谢我,你这外甥女非等闲之人,小小年纪便如此稳重端方,同时又不失灵动通变,相貌秀丽中透露出天成的威仪,性情良善谦和,此女日后定贵不可言,高兄只要一心一意善待你这个外甥女,日后飞黄腾达,名留史册皆非不可能之事,说起来,能为这样一个孩子授课,亦是缘份。”王通却没有受他这一礼,他往一旁退开几步,避开高士廉的拜谢,抚须笑道。 王通这几句话说得很是风轻云淡,听在高士廉耳里却不谛于平空响起了一个霹雳,直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过度的震惊让他连礼节也顾不得了,他一脸惊骇的抬起头来,愣愣的望着王通,嘴唇微微颤动,似想说点什么,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换别人可能听不太懂王通话中的意思,可高士廉与王通相交多年,又岂能不知此人除了深通孔、孟儒家之学外,周易五行,八卦命理他皆有涉猎,以观音婢现在的出身拥有什么的地位才叫贵不可言?要知道自家外甥女可是在不久前已与唐国公家的二郎君结了亲,而如今的大隋朝,怎么看都是一片清明盛世….. 说话高士廉也是个妙人,他听到王通这通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想自家外甥女有可能会与李家二郎解除亲事,从而攀上皇家什么的…… “不可说,不可说,高兄,你并非俗人,应当知道许多事时机未到的时候,不应多问,等时机到了,无须别人解释,你自然就懂了,高兄现在只需做真实的自己即可。”王通瞧着他震惊的模样,却没有解释什么,只微笑着摇头接了一句,高士廉…… 不说高士廉的心事,但说长孙晟带着闺女回府后,立即将这个喜讯告知妻子,随后亲自给王通安排了一个清静又不失雅致的小院,三日后,王通住进将军府,长孙姑娘正式开始随王通读书,她每日天未亮就起床,起床刷牙洗脸,然后煅煅身体,再习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在自己院子里吃早饭,等时间到了辰时后,就去王通的院子听师授课。 王通到洛阳纯属偶然,他四处游历,是想多看看各地风土人情和世间生活百态,再结合史书策问,编写出一部真能真反应这个时代的书籍出来,他住在将军府的期间,除去给长孙姑娘授课的时间,其它时间不是在伏案疾书就是在整理一路上积攒的资料。 刚开始一个多月,长孙姑娘与自家这位老师不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等师徒两人混熟之后,长孙姑娘瞧着他书房里时常散了一地的纸张资料,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老师,您这里有没有什么中是二娘帮得上忙,打得上下手的,若有……” “嗯?你若有此心,每日便花一个时辰帮我把这些资料,按不同别类的时间,逐一整理好罢。”王通听得长孙姑娘之言,先是一怔,随后抬目打量了这姑娘两眼,再想想她这一个多月随自己学习的表现,便开口道。 长孙姑娘得了老师的首肯,十分高兴,每日听完课后,就根据老师的要求,将他需要的资料逐一整理出来,刚开始她做这份工作的时候,王通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的,这小丫头虽说聪颖过人,可究竟只是个六岁的小丫头,自己手上的资料不仅多,还颇为繁杂混乱,她真能做好此事? 不过很快王通便发现自己多虑了,人家小姑娘的稳重聪慧不仅仅表现在她与人相处的时候,真正做起事来也绝不含糊,许多资料经她整理之后,再查找起来比以前方便快捷了许多,师徒两人在相得的过程中默契不断加深,感情也日益深厚,转眼大半年时间就过去了。 王通入府的时候是大业三年十一月初,等到大业四年九月初八这一日,王通为长孙姑娘授完课后开口道:“二娘,今日便是我最后一日为你授课,明白我便要离开洛阳了…..” “老师,您……”长孙姑娘听得一惊,迅速抬目朝他望去,目中不觉已蕴上泪光,这大半年的相处,长孙姑娘早被自家这位老师渊博的知识和人品折服,心里对其尊敬之极。 “傻丫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本只打算教你半年,可你这丫头实在聪慧,不知不觉就在洛阳多呆了几月,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没法在洛阳久呆,实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以你的聪慧心性,日后成就定会福泽无数人,咱们师徒之情,彼此心里清楚即可,对外,你不必称自己是我学生……”王通见状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长孙姑娘再不舍,王通还是离去了,王通离去后,长孙姑娘每日仍是缀学不怠,除了读书习字之外,射箭骑马也被她捡了起来,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又是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大业五年秋,长孙姑娘这种安稳平静的生活陡然被打破。 身体一向健硕的长孙晟突然病倒了,一开始只是咳嗽和轻微发热,可很快就病得不了床,家里请遍了洛阳名医,宫里的炀帝也派了御医过来,皆无起色,长孙姑娘瞧着病床上骨瘦形销、奄奄一息的父亲,心头被无尽的悲伤填满…… 第二十四章 父逝(下) 长孙姑娘静静的坐在父亲的床边,忆起这些年与父亲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及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再瞧着已昏睡了两天多未醒,整个人已病得脱形的父亲,心头的悲伤怎么都抑制不住,眼泪不自觉的溢出眼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滚落。 一旁的高氏和长孙无忌见状有心劝慰两句,可他们一想起大夫的话以及长孙晟如今的模样,只觉喉头发硬,眼眶发红,又哪里劝得出口,母子俩看了无声哭泣的长孙姑娘两眼,什么话都没说,红着眼睛悄然退了出来,长孙晟向来疼爱观音婢,观音婢与他感情极深,让他们父女独处一会也好。 “观,观音婢,别哭,为父无事。”长孙姑娘不知哭了多久,就在她哭得视线模糊,思维混沌的时候,病床上的长孙晟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瞧着自家闺女那悲伤得不能抑制的模样,心头一酸,忍不住挣扎着开口道了一句。 “父亲,您,您醒了?”沉浸于自己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