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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休息吧,我要在这里陪着我mama。”徐长安嗓音嘶哑,音色低迷,“你今天跟着我忙前忙后,肯定也很累了,去酒店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回横桑吧。” “阿姨还没出院,我暂时不回去,留下来陪你。” “周最,手术很成功,接下去就是静养,我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言下之意是不想再麻烦你了。 “阿姨的情况还不稳定,我过两天再回去。”少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如是说。 “周最。”徐长安喊他的名字,静静地望着他,一双眸子明亮而清澈,仿佛一汪深秋潭水,氤氲着水光,“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再帮我,我怕我还不起你的人情。” 人情这东西,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就还不清了。 今天她确实冲动了。接到赵阿姨的电话,得知母亲住院,方寸大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找周最帮忙。那是本能的反应。根本就没考虑太多。 如今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欠了周最一个大人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这人情。若是再让他为自己往前忙后,她恐怕就再也还不清了。 徐长安这话说得直白而坦诚。周最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顿时就清醒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找上自己。他还以为自己于她而言多少是不一样的。殊不知,她这个人冷静自持地过分,能将任何一点情分都跟他掰扯清楚,打算以后还给他。 “你还不起的。”少年的脸霍然晴转阴,神色冷凝,线条紧绷,声线更是寒凉,逐字逐句清晰入耳,“徐长安,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你回报。因为你根本就还不起。” 他的满腔热忱,对她的爱和关心,那一桩桩,一件件,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如何还得起? 他从来就没打算让她还。因为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不计得失,更不图回报。 倘若她真的要还,那就只能拿余生来还。 —— 周最气冲冲地跑回酒店。脱下羽绒服,随手往地板上一丢。整个人坐在沙发上,生了会儿闷气。 一想起徐长安让自己回横桑,他这心里就窝着一团火,非常不舒服。 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热水一点点浇在皮肤上,慢慢地压制住心火。 洗完澡,整个人的情绪这才有所好转。刚刚他都要被徐长安气死了。 吹干头发,夜真的已经很深了。窗外灯火璀璨,大城市不眠不休。 凌晨一点半,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想起徐长安这会儿还在医院熬着,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快速套上衣服鞋子,又跑去了医院。 悄悄推开病房门,徐长安已经趴在病床旁睡着了。身上就穿着那么一件高领毛衣,连外套都不穿一件。 大部分的空间都陷进阴影,只有一小块弹丸之地被小灯照亮。周围的环境昏暗,光线半明半昧。 一丝丝暖光打在女孩的脸上,露在一侧的脸颊白皙光洁,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悠悠漾着微光。 看着徐长安的这张脸,周最满腔火气悉数消散干净,不剩一星半点。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久。越看越觉得好看。这张脸他真是百看不腻。 手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探过去。右手小心翼翼触碰到她光洁的脸颊,指尖一软,他好一阵欣喜。 她睡得沉,浑然不察他的小动作。 他壮着胆子又摸了摸。 视线下移,女孩的嘴唇红润饱满,粉粉嫩嫩的。 他不禁想起去年寒假在板灯节上徐长安的那个吻。她的唇那么软,那么温热,那么甜蜜……让人心驰神往。 这个吻他想了很久,心心念念着。哪怕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他依旧没能忘记,而且记忆犹新。 一时间没控制住,想入非非,心思就跑远了。体内一阵燥热。 “没出息!”他唾弃自己,摇头甩掉满头的旖旎画面。 他从椅子上取来她的羽绒服,悄悄给她盖上,然后踩着小步子出了病房。 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当下的徐长安并不知道,周最把他这个年纪少有的体贴和柔情都悉数给了她。 第34章 第34轮明月 临近天亮的时候, 徐长安醒了。 母亲还在睡, 四周围寂静无声。 刚醒来,整个人都有点蒙圈,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沉淀了好一会儿。 走到窗边, 轻轻撩起窗帘的一家。外头天蒙蒙亮,隐隐还能瞧见寂寥的几颗启明星。一整座城市都在熟睡。 眯了几个小时, 眼睛酸疼, 估计眼袋和黑眼圈又该冒出来了。 一夜过后,口干舌燥, 嗓子眼几乎都快冒烟了。不行,得赶紧喝水去。 一提床头柜上的水壶,里面空空荡荡,竟然一滴水都没有。 她实在口渴得厉害, 拿起水壶去外面打水。 堪堪走出病房,首先看到一个白影。 她顿时脚步一顿。 少年躺在走廊的长凳上, 双手抱臂,脑袋枕着围巾,正睡得酣熟。 真是睡得很熟,完全沉浸在梦乡,好像正在做着某个美梦。 医院的走廊冗长而沉寂, 灯光半明半昧。鼻尖还隐约环绕着一股消毒水气味儿,挥之不去。 此刻垂眸看着周最,一瞬间心湖翻涌,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直接涌上心头。并以势如破竹之态快速而强烈的蔓延全身。 她无法辨析当时当下自己的情绪。感动?心疼?难受?似乎都有,又似乎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各种情绪交织,纷繁复杂。 她眼窝一热,险些落泪。 这两天,几次三番,她都被他的行为弄得想哭。 他家境那么好,从小养尊处优,放着酒店的大床不睡,而在医院的走廊睡着冷板凳。虽说医院有暖气,可走廊到底不比病房封闭,半夜还是会冷的。这样睡上几个小时,搞不好就要感冒。 这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他们该有多心疼啊! 过了很多年以后徐长安才明白,这个时候的周最真的把他这个年纪少有的,也是唯一的体贴和柔情都悉数给了自己。 早起的清洁工已经在清扫走廊了。路过周最身侧时,正打算叫醒他。 徐长安及时制止清洁阿姨,“别叫他,让他睡吧。” 清洁阿姨抿嘴笑笑,拿着拖把去了别处。 徐长安回病房拿了条医院的小毯子出来,悄无声息地盖在少年身上。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就怕吵醒他。 少年睡得很熟很熟,面容清秀而平静。熟睡中的周最少了几分棱角,安静的像个襁褓中的婴孩。 他翻了个身,嘴巴动了动,呢喃细语。 她离得近,能从少年模糊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