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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反射的灯光……之类的东西吧,她想。 23点48分,池清一步踏上最后一块瓷砖正中间。 但进站广播没有响起。 23点50分,还是没有响起。 23点55分,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动静。 ……末班车还能晚点?池清皱了下眉头,正要掏出手机看时间,隧道里远远传来车轮碾过轨道的隆隆震动声。她立刻抬头望去,看到黑暗深处被车灯照亮,光束越来越近,仿佛有一条水蛇从石洞中游来。 池清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给刘逸阳发了条消息。 无鱼:终于可以回家了[撇嘴] ……没发出去,屏幕左上角显示无信号。池清亲自撇了下嘴,然后抬起头,看着一节节车厢从安全门后快速掠过。 毕竟是午夜末班车,车厢几乎都是空的,直到地铁完全停稳,她一个乘客也没看见。 然后安全门和车门依次打开,池清一边走进车厢,一边看了看手机——还是无信号,一句话都发不出去。 回家再说吧,池清想。 车门关上了,地铁开始加速。池清也把手机揣进兜里,转头朝空座位走去—— 没有空座位。 她身处一节满载的车厢,每条长椅上都坐满了人。 男人女人,老老少少。 一个脸色黑红的中年男人靠在中间栏杆上,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两眼无神,大概刚刚结束了一场疲惫的应酬。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扶着对面的扶手,长发上全是水珠,白毛衣也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看上去像在雨里跑了一路。 池清又朝另一边转过头,看到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孩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摊开一本作业本,一手握笔,一手挠头,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正在上学途中补写作业。 整节车厢里全是人,只比上下班高峰期时的情况略好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池清的视线扫完一圈,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她记得清清楚楚,车门刚打开的时候,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她一上车,不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工夫,这里突然就冒出这么多—— 她想起白天看到的那条投稿了。 “午夜12点的地铁站,有时会出现一班不在时刻表上的列车。车子进站的时候,不会有进站广播;如果你站在外面看,看到的每一节车厢都是空的,但一旦上了车,你就会突然发现,身边座位上全是人。” 全是人。 池清看着面前车厢里的乘客,他们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在寻常的上班上学,回家出行途中。 不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池清转头朝车窗一望,玻璃上映出两束虽然困惑,但依然锐利的视线。 那倒影中,她身边的乘客又该怎么解释? ……都市传说成真了? 池清试着朝车厢另一头走去,一路经过那些寻常又不太寻常的乘客;他们都专注干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看她一眼。 她走到车厢尽头了,看到前一节车厢也是同样——满的,全是人,比起午夜末班车来,更像是周末下午的返程。 除了做梦,池清想不出第二种合理解释。 难道真像刘逸阳说的……自己加班太累,累得睡着了? 池清正要掏出手机,面前的门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耸动着要从紧闭的门缝里挤出来。 那东西有一身粉红色的毛皮,圆滚滚的肚子,贴着门一下一下地使劲往里挤;池清起初以为是只小猪,她凑上去一看,那东西正好抬起头来望她—— 是一只粉红色的大老鼠,比猫还大。它隔着玻璃“叽叽”叫了两声,露出一对白森森的门牙,比手指还粗。 池清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她猛退了一步,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 池清赶紧转身回头。 ——回头望见的是一双湛蓝的眼睛。 然后是瓷白的皮肤,璨金的头发,微微翘起的柔软的双唇。 面前这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身材高瘦,池清要仰起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他披着的外套很薄,衣料的褶皱下有肌rou线条隐隐起伏。 池清一时愣住,身后那只奇怪的巨鼠也被她忘到了一边。 只是她有些奇怪。 她毫无疑问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在哪见过?在电视上? 对面那个好看又眼熟的外国人先她一步出声了。 “……Jesus Christ,”男人皱着眉头说,“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的地雷,给池清刷月卡 感谢 啃牛rou干的神坑x10、你给我起个名字吧x10 的营养液,后台给()染个粉毛 ☆、第5章 过肩摔 从5分钟前开始,池清就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醒着。 都市传说中的午夜地铁,转眼间满座的空车厢,不知道是真人还是幻象的乘客—— 还有面前这个仿佛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的外国男人。 确切地说,是她自己单方面地觉得,可能在哪见过。 毕竟对方可是十分笃定地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 “……哪位?”池清十分谨慎地退开半步,“我们见过?” 男人被她这么一问,眼神一怔,立刻闭嘴,转头,假装无事发生。 满脸都是一副“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的表情。 池清自然察觉到了,她一步跨到他身前:“你是谁?这里怎么回事?这车从哪儿来的?刚才那门边还有只大老鼠,这也太奇怪——” 说着她下意识地探头一望,车门的震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粉红色的巨鼠大概也已经不见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从哪儿来的?”男人回过头,低着嗓子说,“太阳下山以后,城市里可什么都有……你大晚上的在外面乱跑,也不害怕?” 挑着眉斜着眼,也不知是劝告还是警告。 “……什么乱跑?我刚下班……回家路上,”池清说,对方的中文流利得仿佛母语,于是她也把措辞放到了一边,“难道这不是末班地铁?那这车是去哪儿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直在打电话的胖女人突然放下手机,转头朝池清望了过来。 男人立刻伸手捂住池清的嘴,另一只手把她猛地一拉,一把拽到自己身后。那胖女人的视线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