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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危矣。 两人说了些旧事,期间盘儿也屏退左右,把自己的处境吐露些许给晴姑姑知道。晴姑姑也心知凡事有利必有弊,如今也容不得她反悔,其实在她来想,只要能脱身狼窝,在哪儿都比被那家人磋磨的强。 等到下午,裴永昌来了一趟。 说事成了,陈家已经定下送入宫的人选,除了盘儿,还有大夫人的侄女。 只是大夫人的侄女是作为妾抬入东宫,盘儿则是充作丫鬟进宫,还是要跟在太子妃身边。 盘儿虽有些叹息,表面上也没说什么。 她的谋算自然不止这些,不然今生的她和前世的她还有什么区别,照样是要做太子妃的奴婢,照样要被她捏在手里打压。且进了宫后,她背上太子妃奴婢的身份,到时候再想从太子妃手里出来就不容易了,只能明面对上,要么就是伏低做小一辈子。 不过这些事她不会跟裴永昌明说,得靠她自己的手段,才能让裴永昌死心塌地为她所用。 而同时香蒲和青黛两个丫头却是如丧考妣,因为裴永昌也也说了,如果盘儿作为丫鬟进宫,自己都是奴婢,肯定不能带人进宫服侍。 晴姑姑之所以能同去,还是他借口晴姑姑是盘儿的奶娘,身边就这一个亲人,实在离不得。二夫人想着这正是钳制盘儿的手段,打算送到太子妃手里让她握着,才会同意。 连着几天两个丫头都神情低落。 她们本就是裴永昌临时现买来服侍盘儿的,如果不能留在姑娘身边侍候,还不知以后会流落到哪儿。像她们这种年纪的小丫头,好点被人买下当丫鬟,不好的流落到下等的暗娼窑子也不是什么罕见事。 盘儿看了几天,实在有些不忍心,便将她们叫到面前。 “只要你们尽心服侍,听我的话,我肯定带你们一同入宫。” 两个丫头先是一喜,旋即又忐忑:“可、老爷说了,顶多只能带姑姑。” 晴姑姑也挺喜欢这两个小丫头,这几天她们低落归低落,可从没有露出过嫉妒不满的神色。 她这一辈子,见多了常人见不到的人间惨剧,幼年遭遇是一处,在秦淮河畔又是一处,而当了教养mama以后,也见多了不过稚龄便被家人卖了的小女孩,为了学艺,挨饿挨打都是家常便饭。 像当年的盘儿,像现在的香蒲和青黛,越懂事的孩子越是让人不忍心。 她不禁看向盘儿。 与盘儿重逢的这些日子,她也感觉出盘儿的性格大变。可人还是那个人,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肯定是碰上了大变故。 想着当初盘儿的家人做出的种种,以及盘儿的娘卖女儿卖得毫不犹豫的架势,她又能理解这种变化。让她来看,以前的盘儿性格实在太善良,为人也太软弱。这样的孩子,有人庇护也就罢,离了庇护又该如何。 像她们这样的人,自己都掉进苦水窝里,如果自己都不能为自己打算,以后苦日子多着呢,所以她也庆幸盘儿的这种变化。她哪里知道,前世盘儿就是苦水咽够了,才学会使计为自己筹谋,可不仅仅只是扬州那些人的缘故。 “所以我才说让你们听我的话。”说着,盘儿招了招手,让两个丫头靠到近前来,对她们做了些吩咐。 两个丫头又惊又疑,有些不懂难道做了这些,裴老爷就会同意她们跟在姑娘身边? 晴姑姑倒是笑了,对盘儿道:“光凭这两个小丫头可还不够。” 盘儿转目一笑:“所以,二夫人派来的那李荣家的,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们都只管听着看着,她越是嚣张,我们接下来的事才好办。” 这李荣家的,是二夫人刚派来教盘儿规矩的mama。大抵是怕盘儿这枚棋子脱出掌控,所以教规矩是假,施威才是真,她不过只来了两天,香蒲等人就叫苦不迭,足以见得此人有多难缠。 只是李荣家的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丫头还是懵懵懂懂,但见姑娘和姑姑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听着,之后按照盘儿的吩咐去办事不提。 第7章 送赵姑娘和盘儿入宫这件事,在陈家多多少少还是激起了些波澜,尤其最近三夫人和四夫人没少给大夫人找事。 都知晓三夫人四夫人这是恼了大夫人从中截胡,下人们私底下没少议论纷纷。 趁着这势头,盘儿又指使香蒲青黛出去传了些二夫人也是被大夫人逼迫,才会同意让大夫人侄女进宫的话。 本来二夫人就想置身事外,挑唆三夫人和四夫人跟大夫人斗,对这些话自然听之任之,还觉得下面奴才会办事,打赏了不少人。这更是让陈家的一些下人觉得摸对了主子的心思,为此没少传这些话,闹得沸沸扬扬。 自然而然就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大夫人心中生恼,表面没如何,私下里却没少针对二夫人,两人打擂台打得是如火如荼。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陈府的主子下人们都弃了夹衣换上春衫。 裴永昌出手大方,曾提及要为盘儿置办衣物和首饰,却被盘儿拒了。 她虽和裴永昌达成私下合作,但此时到底是在陈家,能少一事是一事,若是招了二夫人的眼,不光盘儿危矣,裴永昌这个女婿也堪忧。 裴永昌到底是个男人,哪里懂得这些内宅阴私,经由盘儿的点拨,更是觉得自己当初买下盘儿实乃明智之选。 心中对她十分看重,表面上什么都不能做,还得避嫌,私下却没少给盘儿塞银子塞银票,让她尽管用就是,他什么不多就是银子多。 且不提这些琐事,这日二夫人命人招盘儿前去云霞院。 盘儿知晓二夫人不喜自己,更不用说想见她,心中十分疑惑。她进里间梳妆打扮,却命晴姑姑去套传话丫头的话。 晴姑姑塞了那丫头一块银角子,对方就吐露实情了。 原来这叫丹儿的丫头也不知二夫人叫盘儿去做什么,只知道同时还请了大太太的侄女赵姑娘。 不多时,盘儿就出来了。 她穿了件湖色杭绸素面褙子,下着豆青色褶裙,头发只简单地挽了个纂儿,插一根再简单不过的银簪。 衣裳都是半新不旧的,看起来再寒碜不过,却极为符合盘儿的身份。 临出来之前香蒲还说盘儿的衣裳太素了,不如赵姑娘的亮眼。这些日子,盘儿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香蒲却暗里去瞧过那赵姑娘,种种富贵,天姿国色不必说,香蒲心里是生怕盘儿被人比下去了。 只是盘儿的心思哪里会与她说得太明白,只是笑笑不言。 盘儿带着青黛,跟在丹儿后面,顺着夹道一路往云霞院走去。 走到半路时,迎面走来两个人。 一个人近中年,面孔白皙,长眉俊目,穿一身靛蓝色的直裰,腰间系着块羊脂白玉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