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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何家悦看他进来,先比了个手势,然後回身指指病床上刚刚睡著的儿子,带祈康之到了隔壁的饭厅。就算有墙隔著,不过交谈起来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海澄睡了?”“嗯,才睡著。他爸爸给他讲了一上午的康复计划,听得累了。”“那三哥呢?”“回所里了。虽然有大哥在那里帮忙坐镇,但有些事情,他也不太清楚,还是得乐之回去处理。”何家悦一面说,一面将篮子里用大大小小的保温桶拿了出来,不无感慨的道,“幸好咱们家人多,否则一出事那可真就乱套了。”他是独子,年轻时傲气十足,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到别人家若干子女做到的事,可真的等到年纪渐大,负担渐重才深切体会到,有一帮感情和睦,又能帮得上忙的兄弟姐妹是多麽幸福。转头看祈康之一笑,“这些天也辛苦你了。”“客气什麽?我又不是没麻烦到你们的时候。不过快到年底,公司实在是太忙,我能抽出来的时间也有限。”何家悦笑了,“你天天给我们送饭已经很辛苦了,还有嘉宝,最近他的担子肯定也很重吧?还要照顾两个小的,还有姑姑和姑父,也真是辛苦他了。”“一家人,应该的。”亲人之间有许多话不必多说,彼此相视一笑,那份nongnong的亲情就足以温暖人心。就象这些保温桶上贴著的便笺条,上面分别写好了海澄、乐之、家悦、点心等等字样。那都是姑父陈武亲自下厨做了,然後由安娜姑姑分别按口味不同给他们装好,然後戴上老花镜,一笔一划费力写上的。他们年纪大了,不能成天往这里跑,就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们的一片拳拳关爱之心。打开自己的保温桶,何家悦闻著那熟悉的香味就叹道,“都跟姑父说了,这些事让阿姨做就行了,还是他亲自下的厨吧?他腿脚本来就不太好,这麽多人的饭,做一顿得多累啊。”“算了,让他们做吧。真要拦著,那才让他们难受呢。我已经跟阿姨说了,让她们多帮著些,太累的就不让他们干了。对了,海澄的事,何叔何婶知道吗?”“哪里敢说?”想起年迈的父母,何家悦就叹气,要是让二老得知这个最心疼的大孙子成了这样,那还不得伤心死?“你哥说,等海澄好一点再跟他们说,到时没那麽多绷带,也好往轻里说。现在要是说了,他们非得过来看不可,到时看见海澄这样,肯定受不了。”祈康之点了点头,他说这话,其实不是为了勾起何家悦的愁闷,而是想到了一件事,不得不提醒,“那这事得跟小丸子交待一下,我看何叔何婶时常爱跟他打个电话开个小玩笑什麽的,要是他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对哦!”何家悦差点忘了,爸妈老了,反而象个小孩子,尤其是对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很喜欢经常弄点突然袭击的惊喜,到时别让小丸子傻乎乎的xiele密。“幸好康之你提醒我,下午等他放学,我得好好跟他交待几句。你也还没吃吧,估计你哥不会回来了,你吃他的吧。”“不了。”祈康之想起外面的人,撒了个小小的谎,“公司中午还有个会要开,我这就得走了。”“那你把他的饭拿走。”何家悦又拿个干净袋子,装了几样洗好的水果,“工作再忙,也要顾著吃饭。”祈康之一笑,没有推辞的走了。门外,唐慕阳还站在那儿,跟化石似的,唯一的区别是地下又多了几个烟头。“行啦你!”皱眉上前从他嘴边把半截烟扯下踩熄,“让小刚闻你这一身烟味,你有好日子过吗?”“眼下就是不抽,他也不跟我过了。”小流氓郁闷的抓抓头,但终於还是开了口。祈康之就知道有事,把保温桶往他手里一塞,“走,上车说。”唐慕阳确实想找个人谈谈。他最近过得很憋屈,或者说,是非常非常的憋屈。“……把小明介绍给海澄的时候,我真没想到会闹出这麽大的事来。後来出了事,小刚就生了气,骂我没脑子,不把情况搞清楚就胡乱撮合人。可我要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会这麽干啊!”唐慕阳真是悔不当初,烦恼的又想去抓烟了,忍了忍才控制住自己,“说真的,眼下我都不敢去看海澄了,就连小丸子,我看著他都想躲。”有几分心虚的瞟他一眼,唐慕阳闷闷的难得认了一回错,“我记得上回你说不看好他们,我还觉得是你没眼光,现在看来,真正没眼光的是我才对。你说,我怎麽就那麽蠢呢?”祈康之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你说,我在知道这件事後,没有及时的了解清楚,提醒海澄,是不是也很该打?”“不关你的事,主要还是我的责任,我要是不那麽使劲撮合就好了。”“不,你不知道。很早之前,我曾经到过你们办公室,有一回看过小明的桌子和电脑,当时我就觉得整洁得不象话。我不是想说自己多有远见,可我从前看过不少侦探,里面经常有句话说,当一切显得过於正常的时候,往往就代表著不正常。这不是说小明不好,但他的过去,说真的我们都不了解。可能在他的心里还隐藏著另一个自我,这回很可能是不小心给海澄撞破了。而海澄又是个死脑筋的人,肯定是对这段感情投入太多,才会受了这样的的刺激。”祈康之想得比较透彻,但唐慕阳的脑子一向比较直接,就象他飙车总是希望用最短的时间跑完全程,祈康之的话经他理解,就用一种更直白方式表述出来,“你是说小明当面一套,背後一套?可他为了海澄,头发都白了,应该是真心喜欢他才会这样的吧?”这个问题祈康之也不太好回答,“或许小明喜欢海澄是真的,但这并不能表示他在这过程中没有欺骗。就好象谈恋爱,两个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但这个度如果把握不好,就会变成说谎。你应该知道海澄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不是发生了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不会失控到那个地步。”唐慕阳怔了半天,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多事,沮丧的问,“那现在该怎麽办?”摇头。祈康之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跟他大冬天的还坐在街心公园里吹冷风了。叮铃铃,电话来了。是祈爱之打给弟弟的,“你今天去送饭了?现在在哪儿?”“已经出来了,和慕阳在外面。”“报下地址,我马上过来。”时间不长,两个失意的人,迎来第三个失意的人。一向以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