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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之言,他终是没能兑现他的承诺。连太傅之位都是她逼他的,那些话到底都作不得数的。 不过一年工夫,那人终是彻底地远离了她的人生。不知今日,他又陪在哪个佳人身侧,是不是也像当日对她一般冷淡疏离,还是说他早已牵了佳人之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他的人生从此与她再无干系。 倏地,一盏灯笼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正是方才她盯了好久的那盏藕荷色烟水莲灯。 她愣怔地抬眸望去,只见提着灯笼的白衣男子脸上白玉面具幽寒,一双冷湛墨眸已褪却了白日里的凉意,他看着她缓缓说道:“不是喜欢?” 是啊,而她的身旁,也有了另外一人相伴。明明两人一年前的今日还是陌路,明明一月前这人待她还冰冷异常,如今倒竟能和她一起来逛这街市。 他在一点一点卸下脸上的冷漠之色,慢慢慢慢地在转变,他对她有纵容,真的有在对她好。她不需要再走那一百零一步才能走向当年的容砚,她只需要站在原地,而他就一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眼角突然一片湿润,她缓缓接过他手中的灯笼,她笑:“谢谢你,兰师兄。” ☆、第57章 他没有送她的花灯,他没有教她的医术,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没有做完的事,到头来竟是由另外一人给他完成了。 那日,在碧云山庄。 她曾经问兰雪辞,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他能不能考虑她。 只不过随口的一句试探之言,她从没想过他会当真的。她想,这样一个有着和容砚同样冷淡性情甚至还要凉薄之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呢。 良久之后,空中只余下微弱的抽泣声和淡淡的风声,她分明听到头顶传来甚是清冷的声音,他道:“好。” 那个她认为这世间最是凉薄最不可能的男子,在她说完那番不大认真的明心言辞后,他竟认真地说了声好。 那句她在容砚那里等了好久,即便是虚假之言也没等到的话,竟是在另一人那里等到了。 那一刻,她终于泪如雨下。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浸着泪水,她道:“兰师兄,我还是想等他回来。”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想等。哪怕某一日他身边真的有了其他女子,哪怕真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她还是不想放弃,不想放弃她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人。 兰雪辞拍了拍她的背,轻缓而又安抚,他道:“好。” 后来,当她研习医书之时,他偶尔也会在一旁指点。除了竹沥知晓那日之事,其他人都不明白为何生疏的两人关系就突然亲近了这么多。 甚至在他第一回唤她“晚晚”之时,竹沥也没免开,书珃惊得呛着了口水,而两个少年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其实是绥晩觉着他对她的称呼太过生分,她亲昵地尊他一声兰师兄,他却总是张口闭口宫姑娘地唤着。 她说,她身边亲昵之人都是唤她“晚晚”,师父、父皇都是如此。他是师兄,长兄如父,理应也是如此。她还记得当时她说完这句话时他的反应,脸上一片冷然料峭之色,显然对着这句话有着极其的不耐。 好在几经胁迫之下,他终于慢慢换成了这个他不太熟练的称呼。 两人之所以亲厚了些许,只不过是因为两人达成了一种潜默的协定。他会是她的兰师兄,她是他的师妹,而他会陪着她一起等着那个不知会不会回来的人回来。 绥晩抱着手中的灯笼,吸了吸鼻子才道:“兰师兄,谢谢你。” “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花灯摊主在一旁的摊子上挑了个精致的灯盏递给二人,“这盏莲心灯就送给公子和姑娘了。” 两人闻声看去,兰雪辞没有反应,倒是绥晩轻轻说了声:“谢谢。” 她怀里还抱着灯笼,没有多余的手去拿那盏莲心灯,她微微求助地看向兰雪辞道:“兰师兄。” 方才那摊主前面一句话的声音很小,绥晩并没有听到,但兰雪辞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得真切。 今日出现的年轻男女大多都是成双入对,那摊主见二人过来之时手牵着手,也只当是二人情许彼此,才送了莲心灯表示祝福,孰不知两人根本就不是那等关系。 七月初七,倘若女子接受一个男子送予她的莲心灯,即表示二人互许终生,这是风澜历往今来亘古不变的约定成俗。 绥晩不知晓这莲心灯的含义,兰雪辞却是知晓的,因此他迟迟没有接过那摊主手中的灯盏。 那小摊摊主还暗暗想着自己是否猜错了两人的关系,这样想着就要给二人道歉,然后把手中的莲心灯收回去。 但他一想到方才两人明明还手牵彼此,这公子一看到身旁的姑娘喜欢那盏花灯便二话不说地买了下来,这姑娘看到那盏花灯时还感动地红了眼,这两人之间流露的情真意切他瞧得清清楚楚,又怎么会错呢。 难道两人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各种原因被拆散了开来,其实今日只是偷跑出去私会不久便要分别?还是说这男子已经娶了她人为妻,完全只是欺骗人家姑娘,所以才迟迟不肯送出真心一诺? 难怪这男子还带着如此奇怪的一个面具,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那摊主的思绪越跑越偏,看着兰雪辞的眼神也不由得变了几变,煞是精彩。他迟疑地拿着那盏莲心灯,也不知是该送还是不该送了。 绥晩疑惑地看着兰雪辞,“兰师兄?” “真想要?”他问。 绥晩虽不知这话何解,但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倏地叹了口气:“给我罢。” 兰雪辞接过莲心灯,那小摊摊主见此也缓缓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弄错两人的关系,不然可就闹了笑话得罪了人,他立即喜笑颜开道:“我在此恭祝公子和姑娘百年长久。” 绥晩闻言微微愣怔了下,不解地看着兰雪辞道:“他说什么?我们怎么了?” “大抵他想错了。”兰雪辞淡淡而言。 绥晩也觉得应是那摊主弄错了,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 兰雪辞见她双手抱着那巨幅灯笼,微微蹙了蹙眉,伸手从她怀中提起了灯笼。绥晩瞧他两手已满,于是便从他手中拿过那小巧的莲花灯盏,笑道:“那我拿着这个好了。” 兰雪辞蠕了蠕唇,正想说些什么,见她一脸坚持便也只得作罢。 绥晩牵起他空着的那只手,拉着他缓缓朝前走去,“兰师兄,我们去河边放灯。” …… “虞jiejie,前些时日我还听钺大哥说你来了荆州,原来你真的在荆州城,方才我和小白说看到了你他还不信。” 少年叽叽喳喳地说道,一脸兴然地看着身旁的白衣女子,女子面容清冷,他的脸上不由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