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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家搅和成啥样子了,他还有理了。别理他,让他好好寻思去,还有你大伯,亏得还是个村长,连自己家里的事都管不了,还好意思成天耀武扬威,不嫌丢人。”朱清和咬着筷子吞了吞口水,看着院子外面,小声地说:“姑,我大伯来了,就在你后头。”朱玉良也是从村里人嘴里听说自家妹子来了,回去跟爹说了一声,便过来招呼人回家去,谁知道刚进院子就听到自家妹子这么说自己,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走到妹子跟前,尽量稳着声音说:“爹知道你回来了,让我叫你回去吃饭。还有,你在孩子跟前说什么胡话,你们别听你姑的。”说着就扯着妹子的手往出拽:“爹等着你,先过去一趟,一会儿再来。”朱玉苗没办法,丢下句:“吃完饭留着,我回来洗。”就走了。朱清和笑了笑,看着阮穆碗里还没动的鸡汤,问:“怎么不吃啊,吃不惯吗?”“不是,挺好吃。只是明天我就回去了,以后挺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他想从朱清和的脸上找出一丝不舍来,奈何这人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也是,本来就是他强求了,朱清和将来要是结婚……他当即就没了胃口,这种事还真是不能想,只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罢了。“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吃饱了。”朱清和看着推到自己眼跟前只动了几口的鸡汤,抿了抿嘴,就着喝下去:“不能浪费了,以前只有家里有大事的时候才舍得杀一只鸡,姑家里应该也不宽裕,等回去的时候,我偷塞给她些钱,她婆家再怎么随和,也不能这么着啊。”阮穆真是哭笑不得,朱清和才多大的年纪就变得跟外面的妇人一样,但也觉得有道理,人一辈子遇到的狗屁事太多了,当年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重新来一遍,就算知道了结果,但是过程却是躲不过去的,既然这样,那他就肆意潇洒一回,再不隐忍。朱清和收拾碗筷的时候,阮穆蹲在他身边,轻声说:“今晚上我不想回去,他们吵架,我和你睡。”朱清和忙活的手停下来:“你和王老师也要分开好久,还是在你家睡吧……行行,别拿要砍人似的眼盯着我,随你乐意,行了吧?”朱清和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家人,还不如这个小孩子,真没想到,当年与阮穆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这一世却会变成关系最近的朋友,就是少爷脾气太重了,总得哄着才行。他们没等到朱玉苗,就去上学了,钥匙放在外面那座不用的火的灶膛里,他提前和姑说过了。放学回到家看到什么都没变,知道姑没来,那就得等下次再说了。阮穆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明天带上就能走,也不知道王老师和阮叔叔要不要紧,听着吵得很凶。阮穆那小子看着日子过得好,其实也不容易,也是可怜。天黑下来,阮穆才提着一个大包走进来,轻车熟路地洗漱过,躺在炕上说:“他们谁也不理谁,就跟离婚那阵子一样,我爸没出息,今晚上肯定又不好睡。哥,你会来北京吧?你以后考大学就考北京吧,我带你去玩好的,吃好的。”朱清和拍了下他的头:“等我活的不这么累了,我就找你玩去,就当见见世面了。你回去也别让王老师担心,懂事点,她最心疼你。你看你多好,最起码还有人惦记。好了,睡吧。”阮穆这一晚上一直睁眼到后半夜,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借着从窗户上透进来的月光,他往前挪了挪,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朱清和虽然吃饭的时候不怎么斯文,但是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不打呼不磨牙,靠在一起,身上暖暖的,很舒服。阮穆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低笑出声,前世家人为他张罗了不少名门贵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哪知他的心里却住了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他没忍住对着那张唇压了下去,不敢多停留,快速离开,翻身背对他躺下,双颊一阵热,身体虽然青涩,可是一颗心已经承受不住这不能说出口的感情。最终还是敌不过对朱清和身上淡淡味道和体温的贪恋,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情不自禁地贴上去,睡得安心而又舒适。第二天朱清和醒过来的时候,阮穆已经不再了,还是头一回见他起这么早,想到以后少了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心里也是五味陈杂,穿好衣服上学去了。而在墙角处静静地躺着一个袋子,没人发现它。第27章朱清和走到半路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转身快步往山上跑,这会儿满山的野酸枣熟了,北京那么繁华的地方应该不大能见到这些东西。阮穆与他来说是新人生中的一个意外,阮穆虽然话不多,性子也很冷,却让他觉得自己灰白的世界里被点缀了一抹暖色,日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熬。阮穆要走了,他一切照常未免说不过去,铺子里卖的那些东西阮穆肯定看不上眼,只有这山上长的野酸枣还有些新奇,更何况这东西浑身是宝,多吃点对身体好。昨天光顾着睡觉,竟然忘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动身,但愿还来得及。朱清和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两手麻利地往下摘,里面结的好没被虫子给坏了,他太急了些,抽手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道口子,连眼睛也被扫了一眼,用力地眨了眨,待那阵酸疼过去,半眯着眼继续忙活,摘的差不多,他赶紧抱着衣服往王老师家跑。从山上到王老师家不算近,他身上带的东西太多,一路跑的两眼发黑,到了门口看到双眼发红的王老师,心里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气喘吁吁地问出来:“王……王老师,阮,阮穆呢?”王咏梅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了,你还在外面跑什么?别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胡来。阮穆……他跟他爸走了不久,这会儿应该到村口了。”朱清和拍了下头,真是傻,在村口等着多好,现在没时间了,他气还没喘匀,撒腿就往村口跑。额头上的汗流入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用力地甩甩头,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唯有自己像是敲着小鼓一样的心跳声。终于看到了,他认得出来那道略显模糊的身影是阮穆的,微微发涩的喉咙里吐出破碎没什么力度的声音。咬着牙,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近了啊,马上就要到阮穆身边了。可是就那二三十米远的距离,阮穆坐进车里,他清楚地听到发动机响的声音,他大喊了一声:“阮穆……”可惜,车开走了,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点消失不见。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觉得挺遗憾的,毕竟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年少时的友情最靠不住,岁月一消磨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见只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