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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没人了吗?怎么要我们娘家收尸啊?” “她夫家要是有人,别的不说,房子早被收走了,还等得到现在?”周子秦说。 汤升眼睛一亮,问:“房产没人收?” 黄梓瑕面无表情地说:“无子无女者,子侄若替她办妥丧事,可继承房产。” 汤升立即说道:“她是我姑母,我身为她的侄子,为她办一场丧事那是义不容辞!” “那好,你备齐棺椁,择好坟地。出殡下葬之后,到衙门来拿房契地契。” 把汤升送出门之后,周子秦问黄梓瑕:“我朝有这样的律令?” “没有。”黄梓瑕摇头道,“但是你看到没有,一听说还有房产,‘我那姑姑’就变成‘姑母’了。” 周子秦郁闷道:“想个法子让他鸡飞蛋打最好。” “得了,汉州小巷一间破房,去掉丧事花费之后,大约也就抵得过一对银簪子。”黄梓瑕说着,又将今日众人说的话看了一遍。 周子秦已经急不可耐了,问:“这下你有空了吧?赶紧给我说说,张二哥怎么样了啊?” “别急,直接带你去看你不就知道了?”黄梓瑕说着,将自己手中写好的档案收拾好,合上。 李舒白却在此时伸手将它拿了过去,翻开来仔细看着她的字。 是他熟悉的字,簪花小楷,清秀娟丽,却因为总是急于速度,在下笔行文时,有一种仓促的落笔与收笔。 李舒白微微皱眉,目光扫过那些笔迹时,不由自主显露出一种冰冷的意味。 黄梓瑕低声问:“怎么?” 他将那档案册交给她,低声说:“关心则乱,牵扯到你的亲人,果然你就无法保持冷静了。” 黄梓瑕皱眉,翻开自己的本子又看了看。 而周子秦已经在那里问:“什么?这个案子牵扯到谁的亲人?不是那个汤升的吗?” 李舒白点了一下头,随口说:“正是。” 黄梓瑕则还在翻看着自己所写下的东西,强自压抑着自己的震惊,可目光中的不敢置信,终究还是泄露了出来。 她脚步慢了下来。 李舒白回头看她,停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到郡守府的时候,再对一对。” 她勉强点点头,仿佛逃避般,将手中的册子合上了。 几个人走出义庄,门口那只又脏又瘦的丑狗精神一振,跳起来就冲他们狂吠。 黄梓瑕看了看天色,又看看狗,有点诧异。 李舒白在她耳边低声说:“真没想到,你也有预料出错的时候。” 黄梓瑕白了他一眼,说:“我说过了,我就是养条狗替我做帮手查案,仅此而已!” 几个捕快骑着马,牵着一条丑狗招摇过市,令人侧目而视,有人看着那条狗,暗地窃笑,还有人对着周子秦大笑:“周少捕头,这条狗犯了什么错啦,要被你们一群捕快押着游街示众?” “切,捕头我养条细犬帮助破案,你们什么眼色?” “原来捕头的细犬长得跟土狗一模一样?” “哈哈哈……看这泥巴裹满全身的样子,你看得出真面目吗?说不定洗干净后真的是条细犬呢?” “这要是细犬,我把那整条狗给活吞了!” 等到了街角处,那个二姑娘正在卖羊rou,一看见这条狗,就给丢了块小肋骨。那条丑狗乐不可支,直接狂奔过去,牵着它的周子秦差点没给它掀翻了,几个踉跄被它拖到羊rou案前,收脚不及,顿时咚的一声狠狠撞在rou案上,整个人跪了下去。 二姑娘手提着大砍骨刀,好笑地看着他:“周少捕头,何须行此大礼呀?” 周子秦捂着酸痛的鼻子,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二姑娘,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不要当街卖羊rou吗?好歹……好歹别离路中心这么近啊!” 二姑娘面不改色,拉起独轮车往路边挪了两三尺,然后讥嘲地问:“就算我避到这边,难道你就不会拜倒在我面前吗?” 周子秦苦着一张脸,说:“至少……不会在你的石榴裙下跪得这么情真意切。” 二姑娘扯扯自己的破旧裙角,翻他一个白眼,抓起一块更大的骨头往前面一丢:“去!” 丑狗顿时乐不可支,疯狂地往前急窜,原本就趴在地上的周子秦被它拖着,在街上直接脸朝下滑行了足有两丈远,才终于抱住了一棵树,将它狂奔的步伐给止住了。 在满街人的嘲笑声中,周子秦气愤地把手中的狗绳解开,摸着自己磨破的手肘和膝盖,冲到二姑娘的面前,狠狠一拍rou案:“你!” 二姑娘抄着砍骨刀,不咸不淡地看着他:“我?” 周子秦看看刀子,再看看二姑娘白净的肌肤清秀的面容,嘴巴张了张,然后讷讷地举起手,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就是想说,以后你卖羊rou,就摆在这里很好,不会挡住行人车马。” 十 漫卷火龙(二) 顶着满街的嘲笑,周子秦终于跟着他们到了客栈,跑到后院一看,一个小火炉上熬着一个砂锅,张行英坐在小板凳上,正一边轻轻扇着火,一边掀开盖子朝里面看的汤药。 “张二哥!”周子秦顿时大吼,冲进来差点没把药炉给撞飞了,“你不是去汉州了吗?怎么在这里啊?” 张行英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护住砂锅,说:“小心小心,再熬一会儿就好了。” “出什么事了?你生病了?受伤了?” 黄梓瑕见张行英结结巴巴说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在后面说:“他和朋友在路上遇险,所以带着他先回来了。” “什么朋友啊?张二哥好像是一个人上路的呀。”周子秦说着,探头往屋内看了看,顿时大惊,“景毓?” “周少爷。”景毓躺在床上,转头朝他勉强一笑,又说,“哦,不对,是周捕头。” “你也脱险啦?为什么呆在这里呀?” “我……自然是呆在王爷身边比较好。”景毓的目光看向李舒白,低声说:“只是……如今这情形,恐怕会拖累王爷……” “别说这种话。”李舒白打断他,“安心养伤。” 景毓艰难而感激地点点头,外边张行英捧着药碗进来,说:“我在端瑞堂的时候,学过煎药的,这碗药的火候现在应该差不多,赶紧趁热喝下吧。” 李舒白接过药,亲自在景毓床头坐下,将药吹凉。 景毓赶紧倚枕坐起,低头接过药,不敢让他喂自己喝药。周子秦在旁边坐下,看着景毓喝药。 黄梓瑕拔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画着,盘算着今日所探得的线索。 天色渐暗,黄昏夕光收敛。众人在店内一起吃了饭,周子秦舍不得走,一直在呱唧呱唧说到快半夜。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