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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从容地虚化几把,不仅化解了凌厉的攻势,且如探囊取物般收回暗器,又是一扬袖,随风吹过的几片落叶忽然一顿,飘飘悠悠地向蓝衣男人飞过去。这几片叶子飞得实在太慢,看上去就像是风吹过来的一样,任凭哪个三岁小孩儿都能随手碾碎,蓝衣男人反而郑重起来。“沾衣欲湿杏花雨?萧副阁主的暗器功夫果然不愧为江湖第一,这一招以慢打快,极其难学。连这一招都让你练成,可见寻簪阁并非浪得虚名。可惜啊,我怕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施展了。”看着那些仿佛随时都会摇摇欲坠的落叶,蓝衣男人忽然招式一变,手中折扇如流光飞舞,在半空中划出灿烂的残影。楚越和晏怀风齐齐一怔。那招式分明就是……流萤小扇。无论是中原、塞外、还是滇南,整个武林中唯有圣门少主晏怀风才会这门独门武功。因为招式灿烂若夏夜流萤,才有了如此风雅的名号,其实是极其狠辣霸道的功夫。如果说之前这个男人冒充晏怀风抢亲、下毒、挑衅,晏怀风都可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那么在对方使出了流萤小扇以后,他无法再隔岸观火。世界上竟然有第二个人会使流萤小扇……他竟然也来到了中原……他还自称是圣门少主……这是一场高明的嫁祸,更可怕的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扇风过处看上去岌岌可危的落叶们瞬间化为齑粉,萧沉双手连挥,源源不断的暗器从各种诡异的地方发出,袖刀、飞镖、连环星,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古怪暗器。然而它们统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流萤小扇的残影中,甚至没有留下一点残骸。蓝衣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打落最后一把暗器,看着只剩下一身空荡荡缁衣的萧沉,他不再防守,扇面一合,直取对方颈上人迎xue。没了暗器的萧沉并不惊慌,向后一仰避开流萤小扇的锋芒。两人打得专注。都没有发现就在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忙脚乱地爬上比武场一侧的屋顶,垂下两只脚来晃荡晃荡,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摸出瓜子慢悠悠地嗑起来,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两人比斗。比武场中,一场单方面的屠戮正在进行。所有拿着弓箭包围众人的黑衣人,一个一个被身后不知道从何处悄无声息地钻出来的人打昏,没有发出半点呼救声就被拖了出去。被留下来看守谢语童的两个人感觉不对,刚要起身,刚刚还躺在地上安静睡着的新娘忽然睁开眼,眼神清醒无比,根本就没有昏迷过的迹象。手中子母匕首毫不迟疑地交错一挥,两人来不及动手,就被抹了脖子。温热腥红的血液溅在她的嫁衣上,让原本就喜庆的嫁衣更加红艳,像开了漫山摇曳的花。她与李毅对望一眼,伸出一只手去在倒下的黑衣人怀中摸索。李毅看上去像是十分担心妻子,冲上去抱紧她,趁机把一个瓷瓶放到谢语童的另一只手里。那是场下所有中毒之人的解药。谢语童不是正派出身,他们的相爱遭遇了了太多非议,始终也得不到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承认。李毅原本就策划了这一次的中毒事件,再由谢语童出面解开他们所中之毒。这样白道欠了谢语童一个大大的人情,自然不会再多加为难她。想不到他派去潜伏着准备下毒之人发现了另一个也准备下毒的家伙,李毅由此算到了今天婚礼必有变故,因而早有准备。他们不动声色地任由那人下了不知名毒药的食物,转头就全部处理掉,今天这些人中的毒,依旧是他自己准备的那一种。如此一来一箭双雕,中毒事件根本不用解释已有人跳出来承认,谢语童依旧能够拿着解药卖给在场所有人一个大大的人情。李毅与谢语童相视一笑,彼此眼中皆是了然。他李毅,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只要不严重到伤天害理天怒人怨,计策谋略,他都无所谓。就算谢语童并不在乎,他也要让谢语童为天下所承认,而不是过着不尴不尬的生活。谢语童拿着解药,一步一晃地走下台阶,红色的裙摆衬着苍白的脸色,都显示着她拿到这瓶解药有多艰难。每一个拿到解药的人都无言以对,望向谢语童的眼神愧疚与感激交错,更有性格直的汉子直接抱拳道歉,声明以后无论谢语童与李毅有什么困难一定出手相助。而对于突然出现解决了黑衣人的神秘力量,他们从萧沉摔杯的那一刻就已明白,寻簪阁早已派出精锐守护这位前副阁主的婚礼,由此对寻簪阁的强大与神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们抬头去看场中还在缠斗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此时的萧沉看上去应对得有些吃力,落了下风。“嘿!萧花花,下面都收拾干净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屋顶上嗑瓜子儿的清秀少年忽然吐出瓜子壳儿,笑嘻嘻地叫道。萧沉那从来都温和儒雅的表情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忽然变得有点儿怪异,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无语的情绪。不再一味地防守,他忽然一倾身,伸手抓住了蓝衣男人的手腕,“晏少主,你大势已去,不如就此放手,让我妹子完成她的婚礼。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那双手就这么轻松地穿过他流萤小扇的辉光,径直抓住了他的手腕?蓝衣男人不可置信地看了萧沉一眼,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他们的毒已经解了,而他的手下却全军覆没。他没有丝毫胜算可言。他恨恨地看过每一个人,最后把目光移回萧沉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今天就放过你们这群窝囊废。当初你们怎么把圣门逼出中原退守滇南,今天圣门就会怎样卷土重来!”一番话说完,他手中扇骨一挑打中萧沉抓着他的手,脱身后转身急掠而去,没有丝毫留恋,至于那些牺牲的下属,更是看都不看一眼。萧沉没有去追。屋顶上的少年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晃荡地腿又嘲笑他,“萧花花,你怎么能这么善良呢?你应该去当菩萨呀。”“……不要叫我萧花花。”“那叫啥?小兰兰?兰花儿?小兰花?……”“路千寻!”“好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