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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打开那封邮件,那封事关“出轨”的邮件。 总算知道为什么对图片里的背景感到眼熟,因为他真的见过,只是未能身临实地。 视频中的场景十分简陋,为了尽量少暴露信息,里头什么都没摆,甚至没能拍到窗户,只剩一张大到夸张的席梦思。 那些人迫使官员来拍色/情视频,每换一个人,当然会用不同的床单,但底下的床垫却是替换不了的。 韩纵把视频画面定格,鼠标移到左上角——不小心露出来的白色床垫。他将那一处不断放大,仔细辨认那垫子上的花纹,果然跟照片里的是一模一样。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关注那一男一女,不到百分之一会关注床单,又不到万分之一的人会关注那偶然露出来的床垫。 不可能这些官员都在同一个地方偷腥,就算有这种可能,那五个人全都被录下来的概率能有多大?而且韩父那事还是九年前发生的,但性/事场景却跟现在几个落马的官员一致。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摆明了都是被胁迫。 那帮人先用某种手段将官员带到这里,逼迫他们拍下视频,以此作为威胁,如果愿意成为他们的走狗,那录像就一直保密;但如果宁为玉碎,那他们也能用这个把人仕途毁掉。 四个官员全都革职,还有一个仍关在监狱里,但父亲十年前却安然无恙,那可不是因为什么好运,韩纵猜测,是父亲一开始不愿,但后来不得不妥协,可那时候视频已经放出去,还让母亲看到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说那是出轨。 怪不得当年这事来得十分蹊跷,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跟预兆,来得快去得也快!韩纵当时吼着说,你为工作忙到抽不出空陪儿子,但你却有时间养一个女人,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一阵涩意直冲眼睛,韩纵难受地闭起双眼。 他拿出手机,惊觉自己的手指竟在颤抖。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在等待的长音里,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完全能理解父亲后来的妥协,为了妻儿,为了家庭,忍一辈子。但同时他又很怕,因为不知道父亲最后妥协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万一……他成了帮凶甚至主谋,那自己最后岂不是要逮捕他? 这个案子没有死伤,没有血腥,但他却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残忍。 “喂。”父亲接了起来。 韩纵哽了哽,一时都没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韩父见儿子不出声,倒很了然,“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要问我,说吧。” 韩纵逼自己冷静下来,可一开口的声线还是不平稳,“当年,你出轨,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边沉默着,韩纵的不安和忐忑,都在对方的静默里膨胀发酵,父亲越不说话,便越是验证了他心中坏的猜想。 韩纵认命般地惨笑一下,眼眶里的涩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把证据毁掉吧,我不想抓你……” 结果话音刚落,那边就不满地啧了声,“我辛辛苦苦收集了五六年的证据,你让我毁掉?” 韩纵愣了愣,“什么?” 那边深深的叹口气,不像怨恨或委屈,更像如释重负,“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被至亲的两个人误会了整整九年。 韩纵瞬间明白,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韩父很平静,“跟你说有用吗?从小给你灌输仇恨,让你帮我报复?可你能行吗?你不得长歪啊?同样的,跟你妈解释有用吗?她只会哭天抢地,闹得人尽皆知。在你没有能力独当一面,保护自己之前,我希望你跟你妈都不要知道,因为这件事只会害了你们。” “爸,”韩纵勉强缓了下来,眉头还深深拧着,“你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上交?难道还非要等我来破吗?磨砺儿子也不是这么个搞法!” 面对这种质问,韩父亦很镇定,“你怎么知道我没交过?我呈递了两次,四年前一次,一年前又一次。” “这张犯罪网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涉及了成千上万的人,甚至包括军/委,一年前我提诉,但被压下来,最后还被毁了,无疾而终。你知道到底有多庞大吗?我几乎都不想再管了。” 韩纵听完,脸色变了,“一年前,不是我外派的时候吗?” 韩父点头,“对不起儿子,其实那时候,他们主要是想对付我,只是从你下了手。你那时候正好闯了祸。” “不是你让我去那边立功吗?” “我是刺/激你血性才那么说,但其实你很可能会死,他们想让韩家无后。” 这下子轮到韩纵静默。明明几分钟前,那些繁重又激烈的情绪,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没有出口发泄,但此刻它们通通消融瓦解,韩纵诡异地平静了下来,甚至心里有点冷冷的,“那这回我们能办成吗?” “我当然希望你可以手刃他们,但说真的,”韩父的语气夹杂着疲惫,“我根本没有一半的把握能成,涉及的人真的太多,这已经形成了产业链,甚至还便于他们管理官员。” 韩纵明白了,陈易澜果然进了一个局。不是她设计关晟,而是关晟在设计她。 从第一回 看到陈易澜,他就想把她甚至整个陈家都纳入自己麾下,他巴不得她当上检察官,有了实权后,再主动送上门。 对付过韩父的方法同样可以拿来对付她,逼她拍下视频,然后就能威胁她一辈子,甚至威胁陈家一辈子。 再回头看那个所谓的案情进展,怪不得那么顺,怪不得那么合理。连如此谨慎的陈易澜都被他骗了过去,还误以为是自己初步成功。 但仅凭关晟一个人,还是骗不了的,她岂是那么容易上套,他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韩纵问:“爸,你搜集的名单和证据里面,有魏靖这个人吗?” 韩父仔细回忆了下,说没有。 韩纵查到魏靖有个曾用名,叫刘明安。变更缘由写着父母离异,改跟母姓。 他又把这个旧名字报了一遍,韩父斩钉截铁地说有,“他是公安前局长的私生子,贪官的私生子,很久前就是暗哨,怎么,你遇到他?那你小心这个人。” 韩纵感到一股森严的寒冷,那一刹,他真实体会到父亲说的“庞大得可怕”,居然能改掉名字,轻松成为扫黄组组长——简直荒谬!魏靖之前还跟陈易澜说,公安的某个局长,包庇了一辈子,最终安全退休,可惜自己没能把他拿下。呵,看来他说的是自己的“榜样”——父亲。 陈易澜一直谨慎的要命,也从不轻易相信外人,但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折在“自己人”手上——她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饵,要被吃掉。 韩纵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慌,“爸,回去再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