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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何况姓钱而当掌柜的也不在少数,只怕随便哪里听过,不足为奇。 阿弦因毕竟初来乍到异地,且因在鸢庄看见那种恐怖境地,越发不敢四处乱走,将近傍晚之时,袁恕己亲来见她,也知道县令来致歉的事,便道:“这县令虽然有些愚笨,却不是个坏人,倒也算耿直了,不必在意。” 阿弦道:“我没在意,大人放心。” 袁恕己心头一梗,石县令那个“娈……”无端端在耳旁绕了一圈儿。 他不由凝眸,见阿弦坐在对面,仍是蓬头小脸,弱不胜衣,当即勉强一笑,起身道:“那你吃了饭后早些安歇。”不等阿弦回话,自己快步出门去了。 阿弦无心出去吃饭,把老朱头给准备的烧饼拿了出来,捡了个芝麻糖饼嚼吃,越吃越觉着“归心似箭”,便闭上双眼连番深深呼吸,心想:“不管多可怕,我一定要相助大人尽快解决此事,唉,早知道这样想家,就不该出来的,这次回去后,就再也不往外跑了。” 跳下地,吃了一口凉茶,眼见天色已暗,阿弦跳上床,便要早睡。 “嗤啦啦……”奇异的、令人毛发倒竖的声音又响起来。 古怪的月影下,那具脸上中了一刀的尸首被拖动,身不由己地从门外往内,越过门槛,尸首“腾”地一动,复又落定。 那拖着他的双手在他胸口,保养的极好的手指上有些斑驳的小伤痕。 终于到了地方,他松开手,任由尸首坠地,那双手也慢慢地露出真容,而就在左手的拇指上,扣着一枚沾血的黄金胡纹扳指。 这夜,紧挨着阿弦的房间中,袁恕己正熟睡。 房门“彭”地一声被推开,他猛地翻身坐起,手顺势将枕下的短刀抽出。 “大人!”那人狂叫着,跳到床前。 袁恕己生生将短刀缩回刀鞘,才又藏好,阿弦将帘子一把扯开:“大人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所有的小天使们,投霸王票的,正版订阅的,踊跃留言的~~鞠躬感谢,爱你们(づ ̄3 ̄)づ╭?~ 友情提示,如果觉着这章有些可怕,可倒回去看雨中相处以及书记喝汤,均有治愈放松奇效~ 今天粗心的缘故把右手腕扭到,贴了两只膏药,现在还疼疼的,啊哒,坚持就是胜利(╯3╰) 第69章 不系舟 两人猛然间打了个照面儿, 阿弦见袁大人于床上半蹲, 如戒备之态,能攻能退, 反被吓了一跳。 袁恕己跳下地:“半夜三更,是怎么了?” 阿弦忙将方才梦中所见告知袁恕己, 道:“我白日在鸢庄看见有人将尸首拖到了屋内,以为必然是凶手所为, 可是方才,那人手上戴着胡纹戒指,白日里捕头介绍的时候说起钱先生手上就戴着此物,所以我觉着……” 袁恕己道:“所以这拖尸首之人正是钱先生?”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如果真是钱先生,总不会是他杀了家人, 然后烧屋自杀?” 这话听来十分离奇,但是经过小丽花案子的峰回路转, 黄家女鬼报仇, 岳家人伦惨剧,以及招县欧家之丧心病狂等,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 阿弦却本能地不愿把人想的这样坏,摇头道:“可如果真是他, 怎会如此反常?且又不是个疯子或者狂徒……听石知县所说,反是个心胸宽广又常行善事的好人。今天咱们去时还有许多人在外头给他烧纸,可见并不是虚言。” 袁恕己道:“你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兴许他外头看着好,实则表里不一是个……” 才说到这里, 阿弦制止了:“大人,没有凭据的事不要乱说,小心神鬼有知。” 袁恕己一怔,旋即微微笑道:“好啊,反正我又看不见……若真的神鬼有知,他又有什么内情或冤屈,那就让他现身出来,跟你说明白,你也正好可以告诉我。” 见阿弦满面无语,袁恕己略微倾身,低声说道:“有句话我先前不大好问你,既然如今说起来,那……白日咱们去那么凶的地方,你……就什么也没看见?” 阿弦回过味来:“大人是问我看见了鬼没有?” 袁恕己笑道:“不然呢?” 阿弦摇头:“我没看见。”她也觉着有些古怪,忖度着慢慢说道:“按照我的经验,若是怨气大些的鬼魂,心有不甘或者有未完的愿望之类,我就会看见……” 她原本对这些一无所知,这点儿“经验”,也是自一次次惨痛经历中琢磨得来。 袁恕己虽然胆大,又自恃并不似阿弦一样能随时“见鬼”,所以大胆提起,然而说到这里,却也不仅觉着背后一阵凉风掠过。 袁恕己忙回头瞥了眼,小声问阿弦道:“这会儿呢?” 阿弦望他身后看了看,又转头四顾:“没有。” 袁恕己出了口气,自嘲道:“这人果然不能心虚,心虚则生暗鬼,活生生把自个儿吓死了。” 至此已经深夜,袁恕己望着阿弦,却见她外头罩着衙差的袍服,并未仔细整理,只胡乱系着腰带,松松垮垮的衣裳,衬得那腰不盈一握。 “你长得也太慢了……”戛然止住,袁恕己咳嗽了声:“我是说,你起的这样匆忙,也不知道披个衣裳?冷不冷?” 阿弦忙低头看看,她先前本跑到门口,见只穿了里衣,才又折回去匆忙裹了外袍,虽然有些皱皱巴巴。 阿弦扯了扯领口:“已经穿了,不冷。” 袁恕己道:“那你做了这种梦,是不是又害怕了?” 阿弦道:“还使得,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会儿不是在家里,在家里还更好些。” 袁恕己本是顾左右而故意言他,听了这句却不禁奇怪:“为什么在家里好些,你是择席还是怯生?” 阿弦叹了声:“阿叔在家里。” 袁恕己疑惑:“英俊先生?” 阿弦脱口就说了出来,对上袁恕己狐疑的眼神:“时候不早,大人,我回去睡了。” 袁恕己道:“你若是害怕,就不用回去……你在这外间睡就是了。” 他眼前的夜影里,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听阿弦道:“不用啦,我没那么胆小。”说完之后,似觉得意,便展颜一笑,转身又轻快地跑了出去。 袁恕己定睛看着她离开,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不对不对!”他举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手指一抹眉心,赌气般自言自语道:“睡觉!” 袁恕己离开桐县的第四天。 垣县,县衙书房。 袁恕己正在跟石县令讨论案情,说起钱先生的为人,石县令感慨之余,不免心潮起伏。 袁恕己心里忖度阿弦对他提起的钱先生搬尸之事,因望着县令:“这鸢庄内众人相处的如何?一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