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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需要高攀,但他日你到我这个年纪,只怕须我高攀你了。” 阿弦听他风趣,便也笑道:“好说好说。互相攀扶,正是同怀友爱之举。” 卢照邻跟阿弦初初认得,因觉这少年很合自己脾胃,有意请他同上楼去饮酒,怎奈阿弦记挂家中,又见时候不早,生怕陈基回家看不见自己而着急,于是推辞不受。只同卢照邻约定了改日再见而已。 阿弦因认得了卢升之,又为玄影解除了束缚,心里喜欢,往回走的时候,鼻端嗅到一阵甜香气息。 循着香气而去,却见是个吹糖人的,把糖吹成各种惟妙惟肖的模样,有人物,也有生肖等。 那老者见她痴痴地看,便笑道:“小哥儿,一文钱一个,你要什么?” 阿弦摸了摸怀中的钱,终于指着一个美人儿道:“这是什么?” 老者道:“这是七仙女。”又指着旁边那个短打扮的道:“这是董永,你可听说过他们之间的故事?” 阿弦道:“牛郎织女,天仙配嘛,我当然知道!” 老者呵呵笑道:“你莫不是有了心上的人了?所以看上了这个?我给你吹一个七仙女,你送给她可好?” 阿弦砸了砸嘴,点头。呆看半晌,忽地又道:“我还想要个董永。” 老者笑说:“好的很,这个就是要一对儿意头儿才好。” 阿弦心花怒放。 顷刻,七仙女儿跟董永都已经吹好了,阿弦仔细掏出两枚钱,举着糖人儿兴冲冲地往回。 她一路飞跑,只想快点儿赶回家中,让陈基看一看这个,回到家中,见两扇院门已开,阿弦大喜:“大哥,大哥!” 阿弦只当陈基已经回来了,迫不及待要献宝,正跳进门槛儿,抬头看时,却几乎又倒退回来。 却见院子里揣手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头戴同色抹额,唇若涂朱面如傅粉,站在这院子里,犹如哪一类珍禽异兽错选了暂时栖身之地。 贺兰敏之道:“你找陈基?他还没回来。”他顿了顿:“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了。” 阿弦皱眉:“贺兰公子是什么意思?” 敏之道:“我随口说的,你别介意。”他见阿弦不靠前儿,便迈步走了过来,目光在她手中举着的两个糖人上逡巡片刻:“这个东西,我看太平吃过。” 不等阿弦反应,敏之举手,将一个糖人摘了去,放在眼底打量。 阿弦忙道:“还给我!” 敏之道:“什么了不得的?我尝尝看好不好。”他不由分说,把七仙女的头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已经咬下来了。 敏之嚼了两口,又重吐了出来,满面嫌弃:“实在难吃。” 阿弦呆若木鸡,她看看手中剩下的孤零零的董永,胸口愤懑无法形容。 敏之把剩下的无头七仙女往地上随意一扔,道:“昨儿我跟太平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崔晔如何?” 阿弦正怒不可遏,但听他提起英俊,却强压怒火。 敏之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如何?” 阿弦道:“周国公想说,我便听着就是了。” 敏之道:“你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我还以为你一旦知道了他的下落,立刻就要跑去看呢。” 阿弦道:“阿叔如果真是周国公所说的崔天官,当然会有人照顾他,比如说他的家人。”真正的那些家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敏之往前一步,虎视眈眈。 阿弦噤口,她本想将剩下的董永藏在身后,但一想“一对儿”的七仙女已经“身亡”,只剩下董永又算什么意思?倒是恨不得也塞进他的嘴里。 阿弦道:“周国公做什么?” 敏之道:“小十八,你当初是怎么跟崔晔遇见的?” 阿弦道:“遇见就是遇见了。” 敏之道:“那你可知道他的情形很不好?昨儿宫中,皇上特意下了旨意有请孙思邈进宫为他医治,连老神仙也说不妥当呢。” “啪”地一声,是阿弦手中的董永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づ ̄3 ̄)づ╭?~ 本章的诗出自卢照邻的,本是卢先生于洛阳所做。也许很多小伙伴都知道内容提要这句,但多数人只怕都不知道是出自卢照邻之手。 然后……莫急莫急,阿叔也并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一切终有所见,所得,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第92章 放过我 孙思邈正是当世最负盛名的一位得道高人, 纵然是在豳州那种偏僻乡野, 孙老神仙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更有许多关于他的奇异传闻。 每当阿弦因为鬼神之事而受伤, 老朱头无能为力之余,常常感叹:“倘若能有机缘遇上了老神仙, 倒是可以让他帮你诊看一看,虽说这并不是病, 但以老神仙那样的高人高修,只怕也会看出症结、帮你治好了也未可知。” 那时候阿弦还小,老朱头多说了几次,阿弦便记得十分牢靠,在她满怀憧憬的想象里,孙思邈便是个白须白发, 十分慈祥且又无所不能的老仙人的形象,就犹如年画上那三星福禄寿里的寿星公一般可敬可爱。 没想到进了京都后第一次听说孙老神仙的名头, 却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糖人掉在地上, 越发添了几分惊心氛围,阿弦问道:“阿叔怎么了?” 贺兰敏之见她急切想要知道,反而道:“我忽然不想说了。” 故意又左顾右盼,敏之拂拂衣袖跺跺脚:“这儿实在污糟的很叫人无法落脚, 你就算留在长安,也该选个高点儿的枝子才是。” 敏之说着欲走,谁知才转身,只听得脚下咔嚓声响, 把先前那个无头的七仙女也踩得粉碎。 阿弦看着地上两个碎了的糖人,这下子……什么“意头”也没有了。 玄影先前始终跟在阿弦身侧,此见糖人落在地上,玄影走过去舔了口,大概是不合口味,便又退了回来。 敏之因也多看了玄影一眼,忽道:“咦,它的项圈呢?” 一句话提醒了阿弦,她举手入怀中,将那黄金项圈掏出来。 敏之的神情越发诧异,从阿弦手中将项圈接了过来,皱眉问:“是谁解开机关的?陈基?不对……那小子没这样能耐,总不会是你自个儿吧?” 阿弦道:“贺兰公子,我阿叔到底怎么样了?” 敏之转动手中的项圈:“问你的话,你一句也不答,难道指望我好生回答你?” 阿弦道:“若贺兰公子问的是项圈,是一个新认得的朋友帮我解开的。” 敏之挑眉:“你才来长安多久,就能认得这样了得的朋友?”能解开京内御用巧匠的独门机括的,自然绝不会是寻常之人。 阿弦谨慎道:“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