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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夫人见挽留不住,只得放她出府,崔老夫人又百般叮嘱此后常来的话。 因见阿弦身上单薄,卢夫人不等老太太吩咐,自己去寻了两件裘皮衣裳包裹好了,又捡了件狐皮大氅亲自给她披上,裹得严严实实地,才让崔升带着出门去了。 往外行时,崔升道:“你是哪里得来的造化,哥哥对你另眼相看,连母亲跟祖母也是如此。母亲历来也不知道给我找一件厚毛衣裳,偏这样宠你。” 阿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竟这么惹人爱,大概是夫人们因为阿叔的缘故,爱屋及乌。”又问:“阿叔这些日子都在部里忙么?” 崔升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叫我看,哥哥是在避嫌,自从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后,他就少回来了,且也因此,老太太跟母亲才让表妹他们搬去了隔院。” 崔升本要亲自送阿弦回怀贞坊,阿弦坚决推辞,崔升只得作罢。 车行半路,阿弦忽地说道:“去吏部吧。” 车夫答应了声,转到往吏部而行,阿弦掀起窗帘往外看去,却见前方两盏灯笼高挑,吏部在望。 但是越靠近,越觉着心慌,阿弦忍不住叫道:“还是不去了,回怀贞坊!” 马车一停,又在地上转了个弯,车辙在地面留下两道微白的印痕,原来是天际飘落了碎雪。 *** 袁恕己离开长安的这天,长安城降落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清晨,阿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明。 她的脸上本带着快活地笑意,一看天色,顿时笑容荡然无存,反吓得叫出来。 当即也不理虞娘子叫她吃饭,匆匆忙忙出门,却几乎被地上的雪滑了一跤,把扫雪的下人们吓得大叫。 待阿弦惊弓之鸟似的跑出门,望着眼前白茫茫地雪色跟长路,忽然后悔自己之前太过执拗,居然没舍得给自己置买一匹马。 真真是自讨苦吃,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阿弦一咬牙:抬手掀起袍子一角儿,撒腿往前狂奔。 在拼命拐出怀贞坊的时候,却遇上了一队人马。 当前一人身在马上,看见阿弦的瞬间,脸色微变,却勒住马儿停了下来。 阿弦猛然看见此人……略微一怔,当即冲过去道:“我有急事,能否借一借马?” 这人竟是陈基,立刻干脆利落翻身而下:“拿去。” 阿弦扫他一眼:“多谢啦!”匆匆一揖,翻身上马,打马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陈基本要叮嘱她慢一些,留心地滑,但是看她头也不回离开,那话便噎在了喉咙口。 *** 且说阿弦打马出城,行了五六里不见袁恕己,心头慌张之极。 又跑了二里地,正仓皇乱看,远远地,隐约见几道人影对面而立。 风雪迷眼看不清楚,阿弦只得拼命大叫:“袁少卿,少卿!” 连呼数声,那边的人总算听见了,转头看来。 阿弦大喜,快马加鞭赶到面前,仓促扫了一眼,见在场送行的,出了相识的桓彦范,崔升外,竟还有崔晔,头上兜着风帽,在飞雪之中,脸如雪色,平静若水。 阿弦顾不得其他,翻身下地,仓促上前,一把抓住袁恕己。 ——“伯父不会有事!”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这句。阿弦望着袁恕己,面对他震惊的神情,又无比肯定的说:“放心,伯父绝不会有事,反而很好很好,真的……我向少卿保证,以性命担保。” 袁恕己的双眸蓦地睁大,飞雪之中,显得格外之红。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像是喜出望外。 “小弦子……”终于,他喃喃地唤了声,忽然张开双臂,将阿弦用力抱入怀中,“多谢,多谢。” 喃喃一声,泪已经悄然滚落,打在她的后背上。 之前压在肩背上的重负跟加在心上的煎熬瞬间消失无踪,身心都随之轻快。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却多半知道他两个是从豳州上来的情分,因此并不少见多怪。 只是桓彦范忍不住扫了崔晔一眼,却见风雪中,这人就像是冰塑一般,双眸却沉沉地望着相拥的两人。 *** 且说袁恕己吃了一颗定心丸,神情比先前方泰多了,精神抖擞,同众人抱拳相别。 最后又深看阿弦一眼,终于上马疾驰而去。 打马奔出很远,袁恕己心头一动,勒马回看,却见在送行的众人之中,那道最“纤弱矮小”的身影,在风吹雪打中显得这样不起眼。 但,却是最牵动他目光的人。 忽然想到:他送别了她两回,桐县到长安一次,长安到江南一次。 都是他孤零零站在原地送别。 可这一次,是阿弦目送他离开。 风雪中,袁恕己仰头一笑,眼前虽是飞雪遮眼,心底却无一丝尘埃,他大喝一声,挥鞭而去。 眼见那一行人马消失在风雪之中,来送别之人才也都踏上回程。 崔升本是陪着崔晔一同的,正要上前,却给桓彦范叫住道:“崔郎中,能同行否?” 崔升一怔,转头之时,却见崔晔往阿弦身边去了。 阿弦仍是目送袁恕己离开的方向,动也未动。 良久,崔晔叹了声,探臂握住阿弦的手腕。 阿弦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人,愣怔回头,对上崔晔的双眸,才唤道:“阿叔。” “城外风大,跟我上车。”崔晔道。 阿弦看向自己的那匹坐骑,却见早有崔府的下人牵了去,而原本来送别的众人也都去的不见踪影。 *** 两人登车后,崔晔见她外穿着官袍,里头只套一件夹棉衣裳,外面罩着的是普通的披风,额头跟鬓发都已被雪打湿。 当即皱眉道:“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就跑出来了?” 阿弦道:“我睡过头了,生怕错过了少卿,一时着急……” 崔晔不等她说完,便道:“跟他告别,就这么重要?让你失魂落魄?” “不是的!”阿弦摇头,“我是想……” 崔晔目光缓和:“是跟你方才对他说的有关么?” ——这个,倒也不必瞒着他。 阿弦便把昨日相见袁恕己,他托付自己“试一试”会不会知道其父病情如何的话告诉了崔晔。 崔晔若有所思道:“看你们方才的情形,你是知道了?” 阿弦抚着心头叹道:“幸而知道了,不然,岂不是让少卿白白捏了一路的心?” 崔晔不动声色道:“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听他这般问,阿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告诉了少卿伯父无碍,却并没告诉少卿这封家书的起因,因是怕……是顾虑别的。” 崔晔有几分好奇了:“可能告诉我么?” 阿弦笑道:“当然可以告诉阿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