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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如我所说的,跟阿弦相处是最好的歇息。还要多谢阿弦今晚陪着我呢。” 阿弦脸红:“是我要多谢阿叔陪我回来才对,还、还有……这辆车真的送我吗?其实我自己会买……” 崔晔笑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样,道:“若不是怕会引人注意,就送你一辆更好的,这辆已是委屈了我的阿弦了。” “我的阿弦”四个字,这般别有意味。 阿弦的心怦怦乱跳,几乎又想捂住脸:“那我走啦。” 崔晔慢慢地又替她整理了一下风帽,才叹了口气:“好的,你去吧。” 阿弦轻轻拍了拍玄影的脖子,玄影才窜起来,伶俐地奔出车厢,阿弦在出外之前回头看一眼崔晔,见他正依依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是很宁静的愉悦欢喜。 被这种目光默默地打量着,阿弦的心中竟也微暖而宁悦,忽然竟有种很想回来再抱一抱他的冲动。 *** 是夜,虞娘子不免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阿弦打定主意一个字也不说,吃了夜宵便去歇息。 大概是因跟崔晔相处了半夜,阿弦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出门,乘车来至户部,才下地,就见门口上有数人窃窃在议论什么。 阿弦不解,迈步往内,一边留心听他们说什么。 正快到公房之时,一名书吏走来,道:“女官可知道了?蓝郎中家的人一大早来说,郎中昨晚上忽然狂性更甚,居然连夜跑了出府,如今竟不知所踪,府内已经报官,正满城地找寻呢。” 阿弦也吃了一惊:“现在还没找到?” “可不是么?大家都在说,晚间冷的那样,郎中又是病人,只怕……凶多吉少。”书吏跺了跺脚,嗐叹道:“如今蓝夫人还在里头找侍郎哭诉呢,好不凄惨。” 叹息中,却也听前方一名同僚道:“什么世道,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会说疯就疯了呢?” 他旁边一人忙道:“嘘,蓝夫人出来了。” 阿弦本要进房间去,见状便站住脚,顺着众人所看方向瞧去,果然见前方许圉师陪着一名中年妇人出门,那妇人双眼红肿,满面憔悴,被丫头扶着,尚且摇摇欲坠。 许圉师正低声细语地安抚。 阿弦皱眉。 ——“冤枉!我无罪!” 蓝郎中厉声高叫,双眼赤红:“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奋力挣扎,将周围一干侍候的侍女们推开,大踏步往外冲去。 正蓝夫人从外进来,见状叫道:“老爷……”才要迎上来,蓝郎中指着她道:“我并没有错,我没有错,是陛下不仁,陛下不仁呀!” 蓝夫人惊怔,在场众人也都呆若木鸡。 蓝郎中趁机冲上前来,将蓝夫人一撞,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而此刻眼前,许圉师陪着蓝夫人往此处经过,一边安抚:“我也会派人帮忙找寻,放心,一定会尽快将郎中找回。” 蓝夫人拭泪道:“我们一家子的性命,就全仰仗老侍郎大人了。” 这责任甚是重大了,许圉师头皮一紧,道:“户部上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阿弦早退到门口,候人经过,才转身进了公房。 才落座翻看案宗,不多时,门口人影一晃,阿弦抬头看时,却见是许圉师走了进来,脸上颇有惶恐不安之色。 阿弦忙起身迎接,许圉师摆摆手道:“你方才也看见啦?” 阿弦道:“是,还不知郎中的下落么?” 许圉师叹道:“这长安城如许之大,他又是个发病之人,就算没有个三长两短,好端端地往人群中一躲,也是难寻的。”他连连叹息,满面痛惜之色:“真真可惜了这样精明的人物,怎么居然会、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弦垂手站着:“老大人也不要太过忧急了,且保重身体。” 许圉师长吁短叹片刻,瞟向阿弦,迟疑了会儿,小声道:“你说……蓝郎中现在这般,到底是……怎么了?” 阿弦为难:“大人,这个我怎么知道?” 许圉师道:“我也知道为难了你,不过你……你向来是比别人多一份能为的,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一来没了蓝郎中,这部里就似缺了一大膀臂,二来,对蓝家也是极大的打击,这又是年下了,若真的出事,这一家子可也不能活了。” 阿弦不语,许圉师走到她跟前,小心看她神情变化:“你不用担心,只管跟我说实话,你可……知不知道些端倪?一点儿也成呢?” 阿弦想到方才所见,自不好直说,便道:“我知道的也是有限,不过看蓝大人的举止,倒是有些、有些像是……中邪似的。” 许圉师窒息,继而道:“怎么看出来的?”许圉师当然知道阿弦跟蓝郎中向来也没见过几次,既然她肯这样说,自有缘故。 虽许圉师是个和善的长者,但阿弦仍是不敢将方才所见告诉他。便只道:“我先前听人说什么……蓝郎中自称有功之臣之类,这种口吻不似他平日说话的方式……” 许圉师有些失望,又忙问道:“还知道什么呢?” 阿弦对上他殷切盼望的眼神,心弦一动,终于道:“侍郎若是……若是信得过,就让我去蓝家看一看好了。不过我也无法保证……一定会有线索。” 许圉师如今毫无头绪,只盼阿弦肯开口答应,如今见她应了,不管结局如何,一颗心先宽松不少:“好好好,你肯去就好了!” 阿弦见他竟比自己更加自信,不由苦笑。 *** 许圉师叫了两个差官,让随着阿弦一同前去蓝府。 阿弦硬着头皮出门,正要上马,身旁忽然有个声音凉凉地说道:“我知道姓蓝的在哪里。” 阿弦猛然回头,却见敏之立在墙根,漠漠地看着她。 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自从那夜不欢而散,又知道了敏之的死因,阿弦心里难过,不知何故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愧疚。 偏偏敏之不见踪影,也不知是故意避着她还是已经真的去了。 如今见他不期然现身,心里五味杂陈,可听见他说这句话,阿弦几乎脱口问出来:“你……” 及时咳嗽了声,阿弦对身旁两人道:“请稍等片刻。” 她拉着马儿走开几步,背对着那两人,对敏之道:“殿下……当真知道蓝郎中在哪儿?他可还好么?” “我知道他在哪儿,好不好就不知道了。”敏之神色如常,仿佛仍是昔日那个荒唐不羁的周国公,冷淡道:“毕竟各人想法不同,我认为的好,未必就是众人眼中的好。” 阿弦看着他,面前却不由又出现那烈焰冲天的一幕。她深深呼吸:“那、那可不可以劳烦殿下带我去找他?” 敏之道:“你是求我么?” 阿弦咬唇:“就算我求殿下了。” “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