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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地、被迫目睹这样“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残忍而冷酷的感觉。 她浮在冬夜寒冷的空中, 做一个悲冷的见证者,就像是无根飘萍, 随风东西。 直到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 他将她从寒夜里拽了回来,就像是拽着纸鸢的线,把那在天际飘摇无依的魂魄, 有条不紊地带回尚有温暖的属于她的现世。 *** 次日阿弦醒来, 身体已经轻快许多。 她坐起身来,左顾右盼, 身边并没有崔晔的影子。 只有玄影尽忠职守地蹲坐在旁边, 见她醒了,便“汪”地叫了声。 虞娘子正趴在桌上, 闻声猛地爬了起来,见阿弦起身,便急到跟前:“觉着怎么样了?”举手先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然后满是焦虑和血丝的双眼里透出惊喜:“已经不那么热了!” 阿弦眨眨眼:“jiejie, 我没事了。你……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么?” “何止是我守了一夜……”虞娘子脱口而出。 迎着阿弦疑惑的眼神,却忙又咳嗽了声:“没……我是说、玄影也是。”声音极小,透着气虚。 却成功地转移了阿弦的注意力。 阿弦低头看着玄影,先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又道:“让我看看你的爪子好了没有?” 虞娘子心头一宽,却又道:“先前我熬了粥跟鸡汤,如今还热在灶上呢,病弱正需要多吃些东西,你等着。” 说着便忙走了出去,叫丫头来取粥。 身后阿弦检看玄影的两只前爪,却见伤口愈合的还算不错,阿弦凑过来,碰了碰它湿润润的黑圆鼻头:“昨晚也看了我一夜么?辛苦玄影了。” 玄影趁机伸出舌头,刷刷地在她下巴跟腮上舔了两口,阿弦哈哈笑道:“一定也是饿了。” 于是又叫虞娘子给玄影备吃的,虞娘子道:“知道你宝贝它,且你病中吃不得rou,先前我煮鸡汤的时候,把rou骨都给了它了,并不饿呢。” 阿弦一怔,旋即笑道:“怪不得方才一股鸡汤味,我还当是我饿了错觉。” 虞娘子这才露出笑容:“知道说饿,必然已经好了,阿弥陀佛。” 不多时,丫鬟送了吃食上来,阿弦嗅到那鸡汤喷香扑鼻,不由涌出口水,忙尝了两口,忽然道:“这鸡汤里有……人参么?” 虞娘子笑道:“你尝出来了?” “当初在桐县,给阿叔熬过,所以认得这个味道……”阿弦不假思索地说。 虞娘子跟她同住这许久,或多或少听了些桐县的往事,听了这句,才要接话,又有些迟疑。 阿弦低头嗅了嗅参鸡汤,道:“这个闻起来也不错,是不是很贵?” 虞娘子苦笑:“瞎捉摸些没有用的,你管它是贵贱呢,赶紧喝了、快些好起来是正经。” 阿弦吐舌,慢慢地喝了参汤,又吃了一碗粘稠的粥,便觉着身上气力恢复。 她转头看看外头天色:“时辰不早了。” 虞娘子见她翻身下地,忙按住:“干什么去?” “去户部呀!” 虞娘子按着她不肯撒手,摇头如拨浪鼓:“不许去,昨儿因为大意放你去了,昨晚上才折腾的那样,今日一定不放你去,多养一日再说。” 阿弦央告:“jiejie,我真的好了。” 虞娘子道:“总之是不许,躺回去!” 阿弦叫起来:“我不能总是休班,会有人说闲话的!” 虞娘子皱眉喝道:“你什么时候怕起人的闲话来了?再说,嘴是他们的,身子却是你的!若真的病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些闲话只怕更多呢,你又哪里在意听去?” 阿弦此刻却是“吃硬不吃软”了,见虞娘子急红了眼,语气也不对,她便立刻见风使舵陪笑道:“你怎么就生气了?不去就不去好了。” 虞娘子想到昨晚上那副半生半死的模样,如果……不是那个人陪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毫不夸张地说,是急得要死。 再也无法忍受。 虞娘子抽噎道:“你要是再这样不顾惜身子,还病得跟昨夜一样的话,我却还怎么找人来看护你?你不是害苦你自己,也更为难了别人……” 阿弦呆呆看着她:“什么……别人?” 虞娘子道:“莫非不记得了么?昨日天官来探你,昨晚上……守了你一夜。” 擦了擦泪,既然开了口,索性不再隐瞒:“我虽不懂朝堂上的事,却也知道这着实为难了天官,但他仍是留了下来,没有他,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人参也是他叫人取了来的。” 虞娘子是个精细能干之人,替阿弦掌家,府里头自然什么都备了些,也有些小人参,用以寻常给阿弦调补元气的。 但崔晔所给的这种却是极品之参,可谓千金难求,更是心意难得。 崔晔临去曾吩咐过虞娘子,叫不要告诉阿弦自己看了她一夜的事。 但虞娘子如何能忍得住。 虞娘子拭了会儿泪:“就看在天官这样上心着紧你的份上,你也不该再行逞强了。” 阿弦其实本想询问昨日如何……她才下车就昏迷不醒,夜间也是恍惚不真,虽有感觉,却不敢认,如今听虞娘子说明,才知道果然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心里软软地,又看虞娘子伤心,阿弦平复心绪,故意道:“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怎么就哭了呢?弄得我像是个欺男霸女的大恶人。” 虞娘子这才破涕为笑,且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你呀,也只有天官能治的了你!” *** 冬至的前一天,袁恕己从沧州返回了长安。 这日,崔升,桓彦范,并阿弦一同,去飞雪楼给袁少卿接风洗尘,顺便打探消息。 桓彦范是个包打听,又知道阿弦非同一般,因此暗中旁敲侧击,隐约知晓了袁恕己回沧州会遇到何种情形,只是不知后续而已。 旧友重逢,自然格外喜悦。席上,崔升因一无所知,便问袁恕己沧州情形如何。 大概是因长途跋涉,袁恕己的神情略有一丝憔悴:“并无大碍,一切安好。” 桓彦范双目烁烁然:“少卿在家里逗留这么长时间,可是还有别的事么?” 袁恕己瞟他一眼,又看向阿弦。 当初在告别之时,承蒙阿弦告诉实情,才卸下一身重担,等披星戴月回到沧州老家,入府之后发现情形果真如阿弦所说,袁恕己啼笑皆非。 但二老毕竟年事已高,最大的心愿自是袁恕己的亲事,因见他不肯答应,便用尽法子,颇为闹腾了一番。 袁恕己逼不得已,只得使出杀手锏,声称自己在长安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二老如痴如醉,虽不知真假,但料想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