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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倒像是有这个意思,后来……不知怎地变了主意,且哥哥仿佛丝毫也不上心。” 桓彦范忽地又道:“不是还有个赵监察家的姑娘吗?那位可是跟天官亡妻有些□□相似的,上次咱们还看见他们一块儿访,何其天造地设,璧人一对。” 崔升皱眉:“我看哥哥也并无此意。” 忽然悲从中来:“毕竟曾经沧海,兴许其他的人再也入不到哥哥的眼里了。”崔升从来最敬爱崔晔,不禁掉下泪来。 桓彦范看着阿弦道:“你瞧二哥,何至于如此。” 阿弦默然不响。 桓彦范眼珠转动,对崔升道:“其实照我看来,也许不是曾经沧海,而是心系一人。” 崔升还未开口,阿弦连连咳嗽。 桓彦范道:“你怎么了,难道也染了天官的风寒?” 阿弦忙道:“没有。” 崔升不解两人机锋,即刻道:“这风寒十分凶猛,切切不可大意,叫人煎一贴药来是正经,别像是哥哥一样耽误了……” 又问桓彦范:“什么叫心系一人?” 桓彦范望着阿弦,笑而不答。 崔升道:“你倒是说话呀?” 桓彦范慢腾腾道:“我是说,你们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只看天官的缘分罢了,若是缘分一到,分毫不用你们焦头烂额的忙,好事立即可成。” 崔升瞠目结舌,末了叹道:“唉,只盼如此罢了。” 阿弦趁机道:“你们二位怎么联袂而来、” 崔升道:“差点忘了,我是来跟你约,赶明儿去我家里吃年酒的事。” 正虞娘子走来奉点心,闻言笑道:“二公子放心,先前天官已经告知了。” 崔升道:“是么?不妨事,我再说一遍,免得忘了。” 虞娘子道:“就算我们这位忘了,我也是为她记得牢牢地呢。断然不会失礼。” 崔升转忧为喜:“jiejie果然聪慧难得。” 桓彦范笑道:“jiejie不仅聪慧,还心灵呢,不似你……哎呀!”原来是阿弦在桌子底下探手,狠狠往他大腿拧了一把。 *** 此后数日,又有些户部的相识、以及朝中其他跟阿弦有些交情的,来怀贞坊或拜或请,阿弦也忙于交际,一时不可开交。 百忙中,阿弦又抽空约崔升相见,直到打听了崔晔的身体好转才罢休。 其实在忙于杂事之余,还有一件事挂在阿弦心上,那就是跟沛王李贤的那一节。 那会儿因事出突然,远超出阿弦所能承受范围,言辞举止未免激烈,想想李贤当时的反应,阿弦心里越发不安。 是她太过后知后觉,但站在李贤的立场上,他又怎知道底下隐秘? 对他而言,只是才萌芽的好感就被暴风骤雨似的打散,幸而是他,若换了个脾气差些的,还不知如何了局。 阿弦曾几次想要去沛王府邸拜见……但一想到相见后的情形,浑身寒毛倒竖,窘迫无法,竟不知如何面对如何开口,不能想象,于是作罢。 这日,因要置办些年礼,阿弦便陪着虞娘子往西市集上,因年节无事,众人边走边逛,倒也清闲自得。 正行走间,却见前头围着一圈儿人,走近了看,乃是个牵着猴子卖艺的老者,那小猴子在他的指引下翻跟头,竖蜻蜓,敲锣打鼓,样样精通,引得周围的人大声叫好,纷纷投以铜钱。 虞娘子忍不住也扔了几个钱,笑对阿弦道:“这猴儿看着比人还精灵呢。” 阿弦正也赞叹,就见人群中一人道:“这阿物倒也有些意思。” 原来是个下颌尖尖身形消瘦的少年,走了出来道:“这猴儿卖多少钱?我要了。” 那耍猴的老者见少年衣着锦绣打扮不俗,忙陪笑道:“这是老儿做伴儿吃饭的,请恕不能卖。” 少年不以为然,冷笑道:“不过是多要钱罢了,你说就是了,我给的起。” “请郎君恕罪,真不能卖。” 那少年见老者执意不肯,便怒道:“什么东西,给脸不要是么?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何人?沛王殿下是你能招惹起的吗?” 虞娘子见这少年有强买强卖的架势,早就皱眉,闻言忙对阿弦道:“怎么这是沛王殿下的人?” 阿弦还未回答,那老者因听见“沛王”,脸色微变:“老朽、当然不敢。” 少年道:“知道就好,趁着还好说话,赶紧把这东西奉上!”不由分说,举手就来拉扯那绳索。 老者虽不敢违抗,却仍苦苦哀求。 此时周围围看的众人都指指点点,少年却得意洋洋,那猴儿似知道有难临头,舍不得老者,上蹿下跳,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少年抬脚踹过去:“这畜生还不走?” 原本知道这少年的身份,阿弦不想插手,可看到此刻,再也忍不住。 阿弦上前,轻轻一拍少年肩头,这少年半边身子麻痹,手自然松开,阿弦将小猴子一提,仍把绳索交给那老者手上。 老者忙紧紧抱起小猴子,兀自满面恐惧。 阿弦安抚道:“老人家且放心,沛王殿下性情温和,绝不会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头胡作非为罢了。” 围观众人轰然,指点议论。 那少年则扶着肩膀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说我,你莫非不认得我是谁么?” 阿弦淡淡道:“你不过是个借着沛王名头招摇撞骗的恶奴罢了。还敢在此叫嚣?” “你骂我?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了!”少年勃然大怒,撸起袖子。 虞娘子虽素来谨慎,但也知道李贤生性温良,怎会如此纵容底下人,又气不过这少年欺辱老者跟小猴子,便站出来道:“这是户部的女官大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无礼!” 围观众人里早也有见多识广的眼尖认出阿弦,正在猜疑,听虞娘子如此说,再无差错了,顿时大声叫好,又有人纷纷斥责那少年。 少年满面诧异,气焰略微收敛,又细看阿弦片刻,忽地嘀咕道:“我还当是怎么倾国倾城的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原来这少年正是沛王李贤身边儿的宠奴,名唤赵道生的,年下无聊出来乱晃,偏遇到阿弦。 阿弦很不乐意李贤的名声被玷辱,但又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赵道生无赖口角,便道:“你在此所作所为,若给沛王殿下知道,必然不会轻易饶恕,你还不赶紧离开,难道是想将此事闹大吗?” 因围观众人都在指责,赵道生狡狯,便道:“不过是一只小畜生罢了,有什么稀罕的?我还不要了呢。” 赵道生说着,又瞪了阿弦一眼,这才拨开人群,扬长而去了。 那耍猴的老者抱着小猴子,对阿弦拜谢,那猴子蹲在他的肩头,看了阿弦一会儿,忽然伸出爪子往她旁边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