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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外围派几个人把守便可。 如今最受追捧的还是情感细腻,格局精巧的婉约诗词,因此杜瑕也不大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作诗,当下见过何薇等几个东道,胡乱敷衍几句,便去另一头跟何葭赏梅去了。 没想到她们正聊得起兴,忽听那边传来一阵一阵惊呼,还有几声气急败坏的怒斥。 杜瑕一愣,跟何葭对视一眼:出事了!遂赶紧往那边赶去。 第六十四章 何厉何大狂人的女儿打人了!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这则消息就上长了翅膀一样在整个开封城中疯狂传递, 许多不知内情的人听后都不禁啧舌, 心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想那何厉就已经狂傲的不行, 偏只生了两个女儿, 长女到罢了, 听说十分温柔娴雅。哪知这个小女儿却大有青出于蓝之态,不爱读书写字,只一味任意妄为, 小小女孩儿家的便要弄马! 若是寻常人家只怕丢都丢死了,可谁叫她老子是天下第一狂士的何厉!不以为耻还以为荣,对这个女儿几乎捧到心尖尖上,但有所求无所不应。 前番何厉给自家女儿订了亲, 外人知道后竟然十分侥幸, 暗说可算是丢出去了, 就不知道是在祸害谁家。 外头不少人都这么想着, 既然她订了亲,就是正经的大人以后, 肯定少说也会收敛一二…… 万万没想到这个念头刚出来没多久, 她竟又闹出幺蛾子了: 打人! 听说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马鞭抽了一位秀才! 这可当真了不得。 想当下读书人身份何等高贵?即便只是个秀才, 也断没有叫个小女子当众殴打的道理! 再说几个时辰之前: 那秀才自觉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当真羞愤欲死,不顾还在假期之中, 竟就去告御状!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秀才已经够快到了,竟然还有人比他更快。 他赶到时,就见宫门外赫然跪着一位身穿五品服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朝正北方向大声哭嚎: “臣有罪……生个女儿也受此奇耻大辱,只叫人指着鼻子唾骂,丢了臣的脸面事小,却叫人将圣人威严踩在脚下事大……臣不活了,只求最后亲眼拜别圣颜也就心满意足。臣无用,唯愿来生再为皇上做牛做马啊!” 他哭得十分撕心裂肺,又捶胸顿足,一张脸都红了,也不知是哭的太用力还是被冷风吹的。 那赶来告御状的秀才身上还带着几道血痕,一时被他生情并茂唱念做打俱佳的哭诉吸引,竟忘了自己的初衷,只目瞪口呆。 就见何厉跪在地上哭了约么一盏茶时分,竟又带着满面泪痕爬起来,歪歪斜斜地冲到大鼓面前奋力敲打,又大哭,口呼圣人。 也是年根儿底下,诸多百姓正闲着没事儿做,听了就动静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有认识人比较多的百姓认出来这是何大人,当即兴致勃勃的跟周围人讲述起他往日里的事迹来,众人一边看景儿,一边听戏,着实享受。 不多时,一个黄门一路小跑的来到这边,见了何厉这副模样也有些无奈,只是好言相劝道:“哎哟我的何大人,这大过年的,您这又是闹哪出呀?” 何厉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就又语速飞快地将自己刚才的念词又说了一遍。亏他好记性,这么长一段话,中间还隔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也分毫不差。 旁边几个站岗执守的禁军都有些忍俊不禁,那黄门也是十分憋屈。 何厉虽然是正经文举进士出身,可言行举止十分豪放,一点儿没有一般文臣那种婆妈小气,就是对他们这些当兵的和阉人也颇客气,没有一星儿的瞧不起,因此大家都对他很是敬重。 黄门听了一耳朵,有些为难道:“何大人,您瞧这大年下的……” 话音未落,就见何厉突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瞅了一眼,黄门一看是个满身狼狈的落魄书生,顿时没了好气儿,板着脸问道:“大胆,什么人敢在宫门外窥探!” 那秀才没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呆住了,稍后回过神来却又把一张脸涨红,哆哆嗦嗦的指着黄门骂道:“女子难养,阉人误国!” 见两侧士兵似有要来擒拿自己的意思,他更是怒上心头,张嘴就往地下吐了口唾沫,恨声道:“竖子敢尔?你们这些丘八!” 好么,统共在场的就这几个人,他三言两语一下子给得罪全了。 那书生说完,径直冲向登闻鼓,双手拎起鼓槌,奋力敲击起来…… 说来圣人也是十分憋屈,好容易苦熬一年,等到年底终于能痛痛快快歇歇,不必担心今儿上朝御史又要如何劝谏自己,或者哪个没有眼力见的又要参谁……搂着一众大小老婆说说知心话,哪知就冲出来这么两个天杀的货! 偏他还不好怎么着。 一个何厉背后站着预备阁老唐芽,若弄的过火了他脸上也不好看。 再者何厉此人虽行为有些疯癫,时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可着实是一块奇才歪才,便是屡屡胡闹也从没触过自己的底线,难得一位聪明人。又从来不争抢什么,在一个从五品的小位置上一待六七年亦毫无怨言……圣人自己还真就挺稀罕他,也不大舍得重罚。 至于那个书生,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可终究代表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如今他被个年轻姑娘当众用鞭子抽打了,若不给个说法似乎也不大好。 大鼓都给这俩人轮流敲过十几遍了,如果继续装聋作哑,只怕剩下的几天也没个安稳。 无奈之下,圣人只好同皇后抱怨几句,又叫人伺候着换了衣裳,这才不大情愿地往前头来了。 真要说起来,何厉自己就整天惹祸作妖的,收拾烂摊子都收拾出经验来了。很清楚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因此刚才一听女儿说了前因后果,他当即二话不说就先跑来告御状,来的路上还不忘打发几个心腹去给当时也在场的几个姑娘的父亲送信儿。 都是同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呀!何厉打从一开始就不奢求他们能同自己一块在这撒泼耍赖,因此只有一个条件:自己替他们的女儿洗脱干系,摆平此事,可回头圣人问起来,必然要支持自己。 何历要结果,其他人要脸,双方一拍即合,简直各取所需合作无间。 这会儿见了圣人,何厉二话不说就开始大倒苦水,说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顽劣,大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敢陪着几个好友出去玩耍,结果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酸书生一通大骂,真是活该一头碰死了云云。 圣人听的好笑,心中暗骂他滑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何厉这哪里是自责呀,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今天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