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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听完这话更是燥的不行,带着他到了一处隐蔽的茶铺,恶声恶气地道:“你不是有话想说吗?我给你个机会,你说吧。” 沈华采抿了抿唇,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对不起。” 四宝抱胸冷笑:“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沈华采不敢在看她,看着桌面的茶碗轻声道:“我小时候不知道净身进宫是什么意思,只是常看见爹娘满面愁容…宫里派人来的那天,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给我端了碗‘安神茶’,我喝完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找你,一直追到城门口,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跑的嗓子冒了血,爹命人强行把我捆了回去…” 四宝搭在杂木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沉默不语。 他面色怅然:“我天天闹着要找你,只要一闹起来,爹就把我关在黑屋子里说是要给我败火,关的时候多了,我就把咱们小时候玩过的东西也放在黑屋子里,想你的时候就挨个摸一遍,后来爹娘见关着我没用,就告诉我,让我好好读书,只要能读好书,做了大官,以后就能见着你,把你接出来让你享福。” 四宝不觉怔住了,默然道:“我以为爹很疼爱你的。” 沈华采把粗茶一口饮尽,反倒奇怪地看她一眼,声音沉闷:“爹素来就是这样,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不肯读书,他就抄着戒尺在后面逼我,夏天生痱子了要念书,冬天身上生冻疮了还要读,你…之后爹更是变本加厉,生怕我念不好不能重振家里。” 她又沉默了,原身的记忆残存的不多,她一直以为原身的亲爹让女儿代替儿子进宫是因为过分溺爱儿子,现在听了沈华采是叙述,似乎沈夙也没有多么宠溺儿子,硬要保下沈华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个儿子,一个能读书能娶妻,能为沈家传宗接代的儿子而已,这样念下来,生生把沈华采念成了一个天真的书呆子也就不奇怪了。 倘若沈家还有第二个儿子,有香火留存,他还会不会冒此大险让闺女顶替儿子进宫呢? 四宝摇摇头,甩掉心里的念头,沈华采继续低声道:“后来爹先说你过世,后又帮我改了名字,重新捏造了个身份,说我是…”他顿了下才无奈道:“说我是风尘女子所出,经过多年才认祖归宗。” 四宝冷哼,语带轻蔑:“他可真是个能人。” 沈华采没有反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硬是忍住了没把称呼叫出来,低声道:“我原本想着咱们小时候那样好,所以开始你不理我,我很难过…最近我回去一直在想,如果把咱们俩换个个儿,我会怎么办?后来我左思右想,我也没法原谅自己,现在更不能腆着脸求你原谅…” 四宝明知他也是无奈,但那又如何?自从姐弟俩被偷梁换柱那一刻,什么都变了,她想到原身那个小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确确实实回不去了,而且只有她知道为什么回不去了,原身已经死了,沈华采就是道一万句歉他jiejie都没法听见了。 沈华采急急道:“我真的不会再求你谅解我,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我只是想着你以后有什么麻烦,有什么难处,来告诉我好吗?我想能帮你做些什么,不论遇到什么,我都能站在你后面。”他现在彻底想明白了,也不敢再奢求亲姐原谅,能做些什么恕罪就已经知足了。 四宝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不是当年的你我能控制的,你这么执着又是何苦?咱们各自安好就罢了。” 沈华采低声道:“jiejie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和jiejie,终归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姐弟。” 四宝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她本来不想和沈家人再有什么牵扯,但也没打算一辈子在宫里当太监,什么时候有恩典了还能放出一批下人,这么一想,在宫外认识个有功名在身的人办事也不算太坏,以后倘真出了宫,也不会随便受人欺负。 她收回飘远的思绪,眼看着沈华采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摇头道:“再说吧,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要赶着回宫了。” 也许原身听完沈华采的一番话会有所触动,但对她而言,权衡利弊才是最重要的。 沈华采没听到她直接否定已经是万幸,也不敢再多问,眼巴巴地目送她走了。 一路上四宝心情格外沉郁,一直到进宫都拉着个脸,她见陆缜没回来,本想进屋躺一会儿的,没想到皇城这地邪门,才想到陆缜,他就骑着快马进来了。 他边骑马边吩咐道:“后日是四皇子设宴的日子,你随意帮我备一份儿看的过去的礼送到他府上,别让人瞧不过眼,也别逾越太过。” 沈宁应了个是,陆缜现在哪个皇子的脸色都不必看,只需要把皇上给的差事办好,他这个东厂督主就能坐的稳如泰山,至于两个皇子的明争暗斗,他大可以站干岸看热闹,既不必近也不必远,等两人分出个你死我活,他再拱手道一声恭喜,不管谁当皇帝,左右魏朝离不开东厂。 沈宁再应一声,又请示道:“督主,朝中的实力盘根错节,咱们说是片叶不沾身,但有些事儿上终究难躲得过去,两个皇子那边又逼得紧…看来也不打算给咱们看热闹的机会,咱们是不是…” 陆缜眯了眯眼,唇角勾了勾,笑容冷淡:“得想个法子从这趟浑水里淌出来才是。” 沈宁还想细问,就见四宝已经从门里迎了出来,陆缜的目光一下子放在她身上,显然注意力已经不在朝事上了。 沈宁心里暗叹一声,悄悄耸了耸肩。 四宝拽着缰绳把马儿牵去马厩,陆缜一见到她立刻投入高度关注,见她嘴角耷拉着,伸手在她脸上刮了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有人短了你月钱了?” 四宝心里有事儿,一时没躲开,忙摇头道:“没有…奴才就是…午饭吃的有点多,撑着了。” 陆缜笑看她一眼:“既然如此,皇上新得了两匹宝马,下午要去马场试马,你跟我一道去吧,路上也消消食。” 四宝心说您可真是个热情积极的好上司啊,她张了张嘴,囧道:“还是算了吧,奴才不会骑马啊,而且奴才有点怕马,摔着了事小,给您丢人事大。” 陆缜道:“这无妨,你可以先从性子温驯,个头矮小的马儿开始练起。” 既然他盛情难却,四宝只好道:“但凭您做主。” 陆缜是典型的实干派,上下打量她几眼,突然就起了兴致,正好司礼监的经库后面也有处空地,他就命人挑了一匹最温驯的马儿出来让她试试手。 四宝看到高大的马匹就头皮发麻,踌躇着不肯上前:“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寻常也用不着骑马。” 陆缜笑看着她,自然不会把心里的小心思说出来,给的理由冠冕堂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