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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皱了皱眉,放缓了声音道:“有朕在。” 这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后宫多少女人,元德帝今天喜欢鹤鸣的时候或许乐意护着她,明日若是不喜了,没准就要跟新欢一起加害她了。 鹤鸣是明白人,并不曾因为皇上的许诺就动心,花无百日红,她对自己认知明白,知道自己相貌虽然不差,但也算不得绝色,就连绝色如和嫔都倒了台,更何况是她? 她声音更低:“皇上心怀天下,以江山社稷为重,民女卑微,实不敢请皇上费心护着。” 元德帝心里已经十分不愉,不过面上却没显露什么,只淡然道:“你拒绝朕,可是因为那赵家公子?若真是因为她,你大可说出来,朕也乐意成人之美。” 鹤鸣毫不迟疑地摇头道:“民女不想回宫,跟旁人无关,只是因为民女已经死过一遭,因此格外惜命,荣华富贵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受。” 她说完又重重磕了个头:“皇上若是想让民女进宫,民女自不敢拒绝,但有一事想请求皇上。” 元德帝顿了片刻才道;“你说。” 鹤鸣道:“若民女哪年死了,还请皇上将民女抛尸宫外,任由野鸟啄食,还请皇上答应。” 元德帝想到方才那副红颜枯骨的惨景,又想到自己后宫里每年死人的数量,不觉哑然。 陆缜在赵家大厅喝茶的时候已经命人把那小混蛋叫了回来,又把赵家人打发下去,斜睨着她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四宝郁闷道:“我就是过来跟鹤鸣把话说清楚,让她以后别再惦记我了,免得耽搁自己,这也有错?” 陆缜脸色缓了缓:“难得你干一件明白事。” 四宝小声问道:“皇上他怎么…” 他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皇上就已经过来了,面上倒是显不出什么来,可明显是心不在焉,看了眼四宝:“他…” 陆缜解释道:“他方才在附近办差,见到我的马车便找过来了。” 元德帝显然没心情多问,挺直了腰杆:“走吧,咱们回宫去。” 陆缜挑了挑眉,不过也没多问,跟着元德帝出了赵府的大门。 元德帝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突然问道:“朕…已经抹去鹤鸣的名字,同意她留在宫外谋生,陆卿觉着朕是否太过心软了?” 四宝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陆缜一派淡然,宽慰道:“皇上仁德,鹤鸣如今只是一介民女,皇上这是顺遂民意罢了。” 还是陆缜知道元德帝想听什么,他脸色不觉缓了缓,只是难免又问了句,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她和赵家少爷…” 陆缜这回没再接话了,只淡淡一笑,不过幸好元德帝自己想转过来,既然已经决定放人,倒不如把事情做的漂亮点,痛快放人之后管她以后嫁给谁,一边放行一边又时不时过问,实在是心口不一,无端惹人耻笑。 当然元德帝能想明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鹤鸣没有那么多深情,最多只是有点新鲜的喜欢而已,略矫情个几日也就过去了。人的位置越高就越要脸面,鹤鸣又执意不想进宫,他也做不出拉下脸来强逼人进宫的事儿,哪怕强逼进去了,以后伺候他的时候阳奉阴违,两边都不痛快,倒不如痛快点允了她,还能落下个成人之美的名声。 以上种种,元德帝这才同意放鹤鸣出宫。 赵府里头,元德帝刚一走,赵清澜终于想法儿冲了出来,来到鹤鸣院子里问道:“鹤鸣,你没事吧?” 鹤鸣今天已经是筋疲力竭,闻言只面露疲惫地笑了笑:“多谢少爷记挂,皇上是明君,已经允了我革除宫籍留在宫外了。” 赵清澜喜不自胜:“真的吗?” 鹤鸣点了点头,赵清澜惊喜之下忍不住想握她的手,她略带尴尬地抽了回来,低声道:“曾经承蒙少爷搭救,我不胜感激,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子,打算在外面租个小铺面,前面做生意后面住人,欠少爷的银钱我会慢慢还,我知道我能耐有限,但少爷若是有什么麻烦了,以后也可以来找我。” 赵清澜像是遭到了当头一棒,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怔了好久才道:“你,你为什么突然要走,是在家里住的不好,还是下人伺候的不周全?还是有什么不妥贴的?” 鹤鸣耐心道:“都不是,少爷,我现在虽然是自由身,但保不齐皇上哪天追究下来,我还能一个人担着,若是再住在你们家,只怕要牵连到你们头上,少爷功名要紧,不值当为我这样费心的。”她也想有自己的生活和活计,并不想靠寄人篱下为生。 赵清澜神情发苦:“你知道我…” 鹤鸣想想方才的四宝,情形和现在何等相似?只不过角色调换罢了,她见赵清澜没明说,也只低声劝道:“少爷,你的家族和前程要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再不能耽搁你了。” 赵清澜抿着唇,沉郁地叹了声。 …… 四宝被元德帝那个老牛吃嫩草的矫情劲险些给恶心出个好歹来,面上虽不敢表露,但心里不住地撇嘴,被这么一恶心倒忘记了身上那难以忍受的痒痒,等元德帝一走那个痒就成倍地泛了起来,难受的她抓耳挠腮。 陆缜见她脖颈都被挠出指甲印来了,忙按住她的手,拧眉道:“你怎么了?” 四宝还是忍不住缩脖子动肩膀的:“不知道啊,早上一起来身上的痒痒的要命。” 陆缜伸手要拉她衣裳细看,四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势:“您要干什么?” 陆缜抿唇斜了她一眼,显得很是不悦,四宝想想觉得自己也没啥节cao了,任由他把衣裳拉开,就见胳膊肘到腋下,后背到腰臀,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疹子,她自己都给吓住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作为一个脑补达人,她开始可劲儿脑补起来,颤声道:“我这是被人下毒了?得绝症了?被毒虫咬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缜突然叹了声,四宝给他叹的更加七上八下,含泪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能受得住。” 陆缜道:“你这应该是…”他幽幽道:“长痱子了。” 四宝:“…”神他妈痱子啊!搞得她又是想临别赠言又是双目含泪跟戏精似的! 她听说是痱子眼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忍不住地伸手想挠痒痒,边挠痒还边嘀咕道:“怎么能长痱子了呢,我也没干什么啊。” 陆缜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半笑不笑地问道:“谁昨天晚上把被子裹得那么严实?”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昨晚躲谁呢?恩?” 盛夏夜里裹一晚上被子长痱子也正常,四宝终于放下心来,强行辩解道:“我这是…昨晚上做了噩梦,吓得顺手就扯了个被子裹上了。” 陆缜乜了她一眼,虽然长痱子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