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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杜是从省医院退下来的。”“当年是我对不住她,我当时哪怕是胆子稍微大上一点,当年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但得知是她下毒害我的时候,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我以为四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就算她是块石头,也该被我给捂热了吧!”“直到前一阵子,阴差阳错的,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当年的玉米地里,我那双胞胎哥哥正是那群混混里的一个。”“她恨我,不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及时救下她,而是因为她把我当成了我哥哥。”“难怪孩子长得特别像我。”“难为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她只是不爱我!”说到这儿,何为合上相册。“可我爱她,爱了四十二年零三个月。”“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也就没打算把这些真相告诉她,她的身体也不太好,承受不住太大的打击。”“我死了,她也就彻底解脱了,没了仇恨的束缚,有孩子们看着,她可以过得更幸福。”何为眉目温和,他抬头看向宋逢辰。沉默了好一会儿,宋逢辰点了点头,叹声道:“明白了。”就当做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概这就是爱情吧!第66章宋逢辰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未必就不能体味何为的心情。这两口子之间的感情何止是单薄那么简单。赵家小姐冷静的可怕,一方面对何为怀恨于心,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嫁给他,以驱使他替她报复当年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未婚夫和外祖父一家。等到大仇得报,她转身就能毫不留情的下毒毒害何为。用何为的话来说,难为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宋逢辰无力去批驳赵家小姐的冷血无情。相比于何为,她何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连婚姻都变成了她报仇雪恨的筹码。这对一个女人而言何其残忍。至于何为,他未必无辜。且不论他当年仓皇逃离玉米地究竟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只一点,他的身份是原罪——因为他爱上了赵家小姐,所以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他懊恼自己的怯懦,痛恨伤害了赵姐小姐的那群混混,进而对她百依百顺。也是因为他爱上了赵家小姐,所以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他悔恨,因为伤害赵家小姐的那群混混里面有他的双胞胎亲哥哥,他愿意为此付出代价。这种想法近乎偏执,却是眼下再合适不过的办法。也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紧跟着何正明的声音响了起来:“爸,你在里面吗?”何为蓦地回过神来,面上哀恸的神情快速褪去。“爸?”何正明抬手又敲了敲门。“嗯,我在。”何为缓声回道。“我和妈把早饭买回来了,有你最喜欢的羊杂汤,你出来吃吧。”“好。”何为稍稍拔高了一点声音,显得心情很好。说完,他转身看向宋逢辰,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宋道长一起吧。”宋逢辰平心定气:“那就多谢何老先生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何正明热情的招呼着宋逢辰入座,何为则是接过了老婆子盛给他的一碗羊杂汤。他盯着碗里的油星,夹起一块羊肝塞进嘴里,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落到心头的却是无奈和欢欣。她前半辈子都在仇恨之中挣扎,叫他怎么忍心看她后半辈子陷在悔恨之中,不得安宁。事已至此,将错就错吧。“对了,爸,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何正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何家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你们还记得远明叔家的老二吗?”何为想了想,眉头微皱:“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的那个?”“就是他,他媳妇和他离婚了。”老婆子一脸认同:“他媳妇是个好的。”何正明却捂着嘴咳了一声:“明远叔要结婚了,就是明天的事。”何为停下筷子,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何正明脸色略有些诡异:“新娘是他家老二媳妇、不,是前妻。”“这——”何家人面面相觑。有何正明挑起话题,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作为屋子里唯二的知情人,宋逢辰难免心情复杂,索性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啃着火烧。吃过早饭,谢过何家人的款待,宋逢辰起身告辞,何正明客气的挽留了几句便也作罢。出了何家大门,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回头再看时,何家三层小洋楼前的大铁门已经合上了。他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将何家的事情抛之脑后。按照老道给的地址,宋逢辰再次来到那座小平房前,他抬手敲门,里头依旧无人应声。就在这时,隔壁院子围墙上探出一个脑袋来,小女孩头上扎着两根麻花辫,五六岁大小,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别敲了,这家没人的。”宋逢辰眉头微皱,问道:“是一直都没人吗?”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唔,吃月饼那天有人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叔叔,我爸说他长得和猪八戒一样,他还给了我一颗糖,老甜了……”宋逢辰自动过滤了女孩后面说的一长串的话,吃月饼那天?中秋节,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老道写给他的地址,是这儿没错。难不成是老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想着,宋逢辰将纸条塞回上衣口袋,冲着小女孩道了一声谢,而后转身去了镇上的招待所。开好房间,又找服务员借了一支笔,他从背包里摸出一张空白黄表纸,正面画飞符,背面则写道:已至,小平房无人,暂时落脚招待所。写完之后,他放下笔,将符纸折成飞鹤形状,随手一抛,口中轻喝道:“去——”只看见飞鹤周身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而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一边扑腾着翅膀向前飞去,一边隐去身形。做完这些,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开棉袄上的扣子,打算睡个回笼觉。老道赶到招待所的时候,宋逢辰正在吃午饭。“怎么,观里出事了?”宋逢辰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老道看了宋逢辰一眼,含糊着说道:“差不多吧。”说着,他招来服务员要了一碗炒面。吃过午饭,老道带着宋逢辰出了小镇,直奔深山而去。长宁观就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