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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连四爷究竟私吞了多少,却只管在这上头拼命做文章。 旁的事,他的怀疑,若生的出现,都说不得,连四爷的钱来路不明,他却是能说的。 故而他拼命地说,拼命拼命地说。 一遍遍提醒云甄夫人,连四爷拿走了本不该属于他的银子。 但他不知道,云甄夫人对此并没有那样恼火。 她气的,是连四爷插手的那档子“生意”! 连家什么生意都做,可独独那一桩,是死也不能碰的! 祖祖辈辈都没有坏过规矩,偏偏这规矩如今叫他给坏了,她焉能不气? 东夷人大多生得高鼻深目,金发碧眼,同大胤朝的子民很是不同,所以两国之间,一直有贩人生意。 但两国从未交好,这些被贩卖了的人,过得日子,也从未听说有好的。 生不如死,倒是不少。 所以,她什么都能原谅,乃至于连他践踏了自己的信任,也能原谅,却唯有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他先背弃了连家,她当然只能送他一程。 云甄夫人握紧了拳头,忽然扬声唤了窦mama进来。 窦mama垂首问:“夫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霍然起身,说:“准备一下,我要去祠堂。” “夫人,夜深了……”窦mama讶然道。 “只管去准备。”() ps:连四爷做的生意,是姑姑最生气的一个地方,但其实姑姑决意分家,是多方面综合考虑的…对姑姑而言,连家更重要~另外等会还有更新,顺道求下小粉红~ 第168章 坏事 段承宗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仗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名声,失去了原本能顺利拥有的一切,就到云甄夫人跟前口若悬河说了一大通话。因为他知道,云甄夫人原来对段家,就谈不上亲近,他再惹了她厌恶,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并没有料到,连家竟有那样的祖训。 贩人这桩生意,便是饿死也碰不得。 固然他也知道,贩卖东夷人,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更别说还要将自己人,当做件玩意儿卖到东夷去。可这样的事,一贯也有人在做,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他根本没有在上头多花费心思去想。 他怎么也猜不到,云甄夫人会因为这件事,彻底从对段家不喜变作了厌憎,对他,更是鄙夷到了尘埃里。 而云甄夫人是夜便去过祠堂,给祖宗们上了香,絮絮说了要将连四爷逐出连家的事。 她在点苍堂中,说的是“分家”,可她打定的主意,却是将他驱出连家。檀香浓郁的气味,在空气里逐渐弥漫开去,她面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坚决起来。 翌日一早,她便打发了人去四房告诉连四爷,尽快。 连四爷悔不当初,迟迟不肯动身,然而他坐在那,心中却在飞快算计着,自己能分到多少,又该分到多少。 平康坊的这座大宅,他今后自然住不得,但住在哪不是住?有银子在手,还怕买不着上等宽敞的大宅子?他半点不怕!这么一想,他的底气,又渐渐回来了些许。 是以今儿个最苦恼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连二爷。 连二爷昨天夜里。因为不能及时去问若生,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所以天色才刚蒙蒙亮,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高声叫人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金嬷嬷来说,厨房那边已备好了早饭。请他先用一些。 他连菜色也不听。抛下一句“我要去找阿九”,拔脚就走。 金嬷嬷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他个高腿长。走得飞快,没一会工夫这人影就消失在了明月堂,直直往木犀苑走去。 木犀苑里的人,却也没有料到。他今儿个竟然会这般早就来,见了人皆急呼:“二爷——二爷——姑娘还未起身呢!” 他大步流星地朝前走。闻言十分不满意地道:“日上三竿了她还赖床!”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反驳。 可天空分明还是灰蓝色的,太阳还未升高呢。 他甩掉一个又一个,飞快走到了廊下。一抬头瞧见了挂在那的铜钱,忙笑:“你倒勤快!起得比阿九那懒丫头早!” “二爷用过饭了不曾?”吴mama听见动静,急匆匆地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连二爷将下巴一昂:“我要喝粥!” 吴mama连声应是。赶忙转头吩咐了下去,又亲自来拦连二爷。说:“二爷,姑娘刚醒,还未洗漱,还请您稍等片刻。” 连二爷“嗯”了声,忽然眯起眼睛问:“吴mama,她昨儿个夜里什么时辰睡下的?” 吴mama略微一想,笑着回道:“姑娘昨儿夜里睡得晚,约莫亥时一刻了。” “亥时一刻?”连二爷瞪大了眼睛。 吴mama以为他是嫌若生睡得太晚,连忙解释:“姑娘平素歇得也早,只是昨儿个略晚了一些……” “都是嬷嬷不好,拦我做什么!”他突然打断了吴mama的话,说完又叹口气,“唉……早知道我昨儿个夜里就来了,也不至于等了一晚上……”他说说,又蓦地来问吴mama,“吴mama你看,我这眼睛底下是不是黑的?像墨一样!”他摇头晃脑地叹息起来:“可丑了……” 吴mama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问他:“二爷可是先用饭?” 他摇头:“不用不用,我就跟铜钱说说话,你忙你的去吧。” 吴mama应个“是”,可到底不敢走,只在边上静静候着。 少顷,若生洗漱完毕,从里头走了出来,刚喊了一声“爹爹”,就被他逮住了直问:“昨儿个夜里,阿姐在点苍堂到底说了什么?” 若生还迷糊着,闻言愣了下:“嗯?” “就昨儿个呀!”连二爷揪揪她的头发,“你还睡着呢?” 若生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角:“您什么也没有听见?” 连二爷跳脚:“我又不聋,当然听见了!” 若生无辜得紧:“那您问我?” “我是没听明白!”连二爷双手叉腰,说得理直气壮。 可若生没到场,点苍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