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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好,但性命无碍,到底是人生路漫漫,连一半尚未走过,她怎愿伺候连四爷几十年? 她终究还是从齿缝间将话给挤了出来:“愿意。” 有莺歌母子的事在前,她甚至不觉自己薄情寡义。 泪水干在脸上,绷得脸上的肌肤紧紧的。 她够决绝,云甄夫人亦果断,三言两语便将这事拿定了主意。 林氏终于收了泪,出门而去。 帘子一掀一落,再扬起,窦mama走了进来。 云甄夫人瞥她一眼,嗤笑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世上纵是夫妻,也靠不住呀。” 窦mama张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林氏凉薄至此,谁也没有料到。 然而仔细想想,莺歌母子的事,委实也太伤人,她冷了心似乎也不奇怪。 一笔糊涂账,究竟是谁欠了谁,没人说得明白。 但不管是林氏,抑或好容易才睁开眼醒过来的连四爷,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那个,是对方欠了自己。 他躺在那,睁着眼睛,里头却是空洞的。 似盯着帐子,又像是在看着虚空。 身子是木的,那原先尖锐而可怖的疼痛不知不觉间便不见了。 但连四爷在浑浑噩噩中意识到,那痛只是麻木了,根本不曾消失。 他动弹不得,直挺挺地躺着,眼珠子乱转。 他在害怕。 晕死过去的前一刻,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二哥少年时那张沾了血的脸……() 第178章 惊梦 那张脸,像个噩梦,时不时便要出来扰他一下。 他每每想起,胸腔里的那颗心,就“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仿佛擂鼓一般,一下下几乎要跳出他的身体。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他方才被“追风”踩在马蹄下的那一瞬间,记忆却突然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封尘的往事,再一次清晰如同昨日。 他吃力地闭上了双眼。 可眼前,却总像是有块红绸在舞动。 风在吹,吹得红绸似小蛇,又像是血,覆在人脸上,蒙在人的眼睛上。不用睁开眼,他亦知道,眼前是一片血红。 只是他突然间分不清楚了,这是他的血,还是二哥的血。 小的时候,二哥是那样得聪明,那样得讨人喜欢。 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欢二哥。 他明明也十分聪慧,他明明也像二哥一样爱笑爱说话,为人乖巧嘴巴甜,可众人,似乎眼里只看得见二哥。 即便他们兄弟二人站在一块,大家伙的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多在二哥身上停留一会。 连家的几个男丁里,属他跟二哥生得最相像。 他每每看见二哥,都觉得被众人用那样的目光望着的人,应当是自己才对。 他自打开了蒙,就日日习字,至十一二岁时,字便写得很不错。 莺歌也是识文断字的,回回见了他写的字,都会赞叹上两句,“四爷的字写得真好”。 他听了嘴上不说,心里头可得意得紧。 然而谁知。到了授课的先生那,见了他的字虽然也赞一声好,但赞叹过了,便摇头说:“四爷年纪小些,这火候到底还是略差了二爷那么一点。” 他听着,只觉耳边“嗡——”的一声,旁的话就再也听不进耳朵里了。 “但照此下去。四爷的字将来定成……” 那先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 他只知道,搁先生眼里。他的字是不如二哥的。 所以便是这授课的先生,也喜欢二哥多于他。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呀? 他到底是哪里不如二哥? 他将手中书卷忿然甩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先生在后头喊,“四爷。您这是上哪儿去?” 他听见了,却当做没有听见。双手一伸,捂住了耳朵,匆匆跑远。 二哥来追他,身姿矫健。一会工夫就跑到了他边上,拽住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这是?哪不舒服吗?昨儿个夜里便听说你吃错东西跑肚了。我差人去问,你却说没事。可瞧这脸色,还是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吧。” 他一听,心头就升起一阵怒气来。 哪个要他自作多情差人来问了?他是想揪着这事当笑话说不成? 可二哥不依不饶,转身就要让人请大夫去。 他当即怒不可遏,可周围人来人往,皆看着他,他就是有天大的怒气跟不快也只能变作笑意,在面上露了出来,摇摇头说:“二哥莫要担心,我没事,只是嫌里头憋闷,出来透透气罢了。” 二哥听了,松口气,像是相信了,只说那就赶紧回去吧,免得先生回头告诉了阿姐。 他点点头,跟着后头往回走。 但一边走,他一边就忍不住在心里头想,他随口拣了些话来敷衍,二哥便信了,这样的人,同个傻子有什么分别? 二哥就是聪明,也还是不及他聪明的! 他腹诽了一路,回到课堂上后,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些。 过了两日,二哥突然提议说,去郊外转转,骑马去。 大哥跟三哥也去,可他不想去。 二哥的骑术比他好,他去了,只能见二哥出风头,不如不去。 可大家都劝他去,他只得去。 路上,二哥跟三哥并驾而行,大哥慢一些,到他身旁,笑着说了句:“出来转转,可高兴些了?” 他不解,面露疑惑。 大哥便说:“老二说的,说你上着课呢,觉得憋闷,连先生也不顾忌了扭头就走,只怕是当真憋闷得紧了,这才想着要领你一块出来透透气换换心情呢。” 他攥着缰绳的手一顿,嘴角紧抿,道:“难为二哥想着我。” 大哥闻言哈哈大笑:“他同你最亲,事事都想着你,有何难为的,都是自家兄弟。” 他也跟着哈哈地笑,可心里一点也不痛快。 凭什么人人都夸二哥? 他心烦意乱地想,如果世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