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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且去吧。”若生微微颔首,转而面向三太太道,“三婶,窦mama可是出来了?” 三太太攥着块绣海棠花的帕子,摇了摇头,发间华胜轻轻晃动几下,道:“还不曾。” 窦mama去审问那两个守门的婆子,已有了一会,但至今还未出来回话。 由此可见,她必然是问出事情来了。 若是无事,窦mama早就便应当舍了那两个婆子不再白费工夫才是。 若生心中了然,便朝三太太略笑了一笑,道:“也罢,府里的事还得劳烦三婶cao心,窦mama那还是我亲自去一回探探情况。” 三太太道:“你只管去。”话音却有些低了下去,她到底是忧心得紧。 抓了玉真看管起来后,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玉真突然之间会没了气的。这般一来,回头怎么同云甄夫人交代,便不好说了。 何况眼下,就是玉寅恐怕也不见了踪迹。 三太太说罢,深深看了若生两眼,叹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若生抿了抿嘴角,则大步朝窦mama那去。 结果才进门没片刻,她便瞧见窦mama迎面从廊下走了过来,慌忙加快脚步上前,还未开口,窦mama先行皱眉摇头说:“恐是糟了。” 若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微顿,面色沉了下来。 窦mama亦声音沉沉地说道:“那二人支支吾吾,半日说不出清楚话,只拼命推说里头没有动静。她们不知情,等到发现人时,已是来不及了。” 到了眼下这种时候,再糊涂的人也知道能将自己摘干净了就一定得拼命摘干净了去。俩婆子已知玉真死了,二人这责罚是受定了,哪里还敢说是因为自己吃了旁人送的东西,泻肚上茅房去了。 反正只要她们俩一口咬死了里头没有出过大动静。玉真是如何上吊的。如何死的,她们全都不知道,上头至多治她们一个办事不力。打发去外院又或是直接打发去庄子上过活罢了。 怎么也好过和盘托出—— 一旦全说了,这玉真的死,就真的同她们脱不了干系了。 纵然她们自己心知肚明,玉真的死。不是她们干的,她们也从未与人合谋过什么。 可只要话说出了口。这有没有干系,哪里还能由着她们说了算? 俩婆子是铁了心不说。 然而窦mama转头便冷笑着拿捏住了二人的命脉。 俩人的儿女都在连家当着差事,儿女的前程在这一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起来,不说实话。连根拔除,说了实话,纵是有错也能从轻发落。酌情处治。 软硬并施,两个婆子很快就动摇了。 窦mama又道。便是不说,只凭眼下状况来看,也能治她们一个连坐之罪。 毕竟玉真的死,并非自缢。 她从若生派来的人口中听得消息后,直接便拿来吓唬了两个婆子。 俩婆子一听,顿时便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如果人是自缢而亡的也就罢了,可若是叫人谋了命去的,那可就不得了了。 二人抢着话将玉寅来送酸梅汤的事给说了,说着还不忘强调,玉寅送了酸梅汤后便离开了,连句话也没递给玉真,更不必说进门。 但二人喝下酸梅汤后,一前一后去了茅房,中间空当,可委实够杀个人了。 “mama饶命,小的知错了——”俩人哭着喊着求饶起来。 窦mama一言未发,返身来寻若生。 若生道:“玉寅已经不见。” 窦mama懊悔:“奴婢实不该放他出来。” “姑姑的吩咐在前,mama也只是照着姑姑的命令行事,怪不得你。”若生口气平淡,内心实则也懊恼,自责不曾仔细问过窦mama,姑姑临行之前都有何吩咐,可想来这些事终究也难以处处顾及,姑姑吩咐窦mama的话,千重园里的事,本就没有什么她插手、插话的余地。 而今若非出了大事,她也理该是被瞒着照料着的那一个。 思及此,若生垂眸道:“府中人事皆该整顿了。” 连家在京城的根基不深,府中规矩不严,行事作风一向松散,纰漏何止一两个。 她往前不觉,如今越是往下走,越觉得处处不成样子。 门房上的人尤其重要,但玉寅跑了,便足以证明连家门房上的人不像话。 扈秋娘回来后,墩身行个礼,道:“姑娘,问出来了。”略顿了顿,她继续说,“那人收了玉寅一匣子的银钱首饰,悄悄放了他出门。” 若生挑眉:“一匣子?” 扈秋娘点点头:“就是一匣子,奴婢清点了一番,里头应有不少夫人赏赐下来的东西。” 若生道:“姑姑再大手笔,也不是日日闲着没事撒银子玩闹的人,玉寅到她身边的时日尚短,那一匣子恐怕便至少占了*成。” 看来,玉寅是早有准备,并非突然兴起才动手要了玉真的命的。 他要逃,细软太多也是带不走,拣了能用又不易叫人追踪的才是正经,剩下的那些拿来买通门房上的人,再好不过。 那么大一笔钱,于门房上的人而言,可谓是天文数字,攒一辈子的打赏也不定能攒够,焉有见了不心动,不想要的道理? 不过是放个人悄悄出门,这钱就同白捡的一般。 三太太几个,知道玉寅果真个把时辰前便已经出了门,都有些慌乱起来。 尽管已派了人出去寻,可这人一出连家便如鱼入水,怎么找? 若生却勉强还能沉住气,蹙眉斟酌着说了句:“且先寻一寻。” 她对玉寅一向不放心,又一直想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盼着哪一日就能抓到他同旁人联络,所以在自己手头有了些人手后,她便安置了两个到连家附近,专候着,看是否有奇怪的人,来往连家。 可大抵是时间不长,一直以来,并未发现奇怪的动静。 平素里除了云甄夫人和连家几位爷后,出门最多的人,就是她自己。 旁的人,来来回回也都是些熟面孔。 车夫、采买的管事、跑腿的丫鬟婆子…… 皆没有异常。 是以今儿个能否派上用场,她心中也并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