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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一百回!”若生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另一手便自如地去挽了雀奴,一边一个拖着往前走。 到了药房,里头日影筛帘,三个年轻姑娘凑到一块儿,头碰着头,低垂着在看簸箕里晾晒中的药材。 慕靖瑶是药痴,自幼在药材堆里玩耍长大,样样识得,样样说得出来历功效,乃至民间故事传说。 她拣了几样娓娓道来,听得若生和雀奴皆目瞪口呆,对她佩服得厉害。 尤是雀奴,自此以后见了慕靖瑶便像是见了隐士高人…… 慕靖瑶送了枚刻“秋意浓”的闲章送于她,她便日日把玩,爱不释手。 这日雀奴在慕家听慕靖瑶说药听得津津有味,若生便索性将人留给了慕靖瑶,自己悄悄出了一趟门,在慕家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见了苏彧。 饶是若生对东夷不熟悉,但也知道“拓跋”这个姓氏是东夷的国姓。 她对东夷皇室知之甚少,可苏彧却一定知道很多。 马车里,轻裘缓带的白衣青年捧着一堆文牒,听见响动朝她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黑亮,淡淡道:“你来了。” 若生扫他一眼,微微皱起了眉:“你这般怕冷?” 明明天气还不算太冷,皮袍都已上身。 苏彧“嗯”了一声,从大堆文牒中拣出一份递给了她:“东夷三王爷拓跋锋,母为大胤汉人,享年二十六岁。” 若生尚来不及看文牒,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怔。 他短短一句话,已说了三个要点。 拓跋锋的身份地位、血统,还有短命的事实。 她忍不住喃喃道:“二十六岁,未免也太年轻了。” 可话音刚落,她便想起了前世的苏彧和自己,不管哪个都远比拓跋锋更短命,不禁失笑,摇摇头收敛心神低头看起了文牒。 关于拓跋锋的死因,上头的记录语焉不详,他的生平,也不过寥寥几句。 这是个十分不起眼,抑或满是秘密的人。 若生一时不敢肯定,这个拓跋锋是不是就是姑姑无意间说漏了的那个人。 这时,苏彧突然唤了她一声:“阿九。” “嗯?”她狐疑转头去看,便见他伸手递了一样东西过来。 是一幅画像。 苏彧道:“是拓跋锋。” 若生倒是没料到他连画像都寻到了,连忙接了过来,然而只垂眸看了一眼,她便呆住了。 然后只觉舌尖一苦,就再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手中拓跋锋的画像,眼前走马观花般闪现过无数张脸,突然间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人人似君影,仍道不如初……() ps:点娘这磨人的小妖精真的好难登录。。。 第267章 据说是断袖 也不知拓跋锋的这幅画像出自何人之手,但画师的技艺定是不凡。 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细看去,眼睛里似乎都还有模糊的倒影。若生盯着拓跋锋那双眼看了又看,看得心惊又rou跳。 拓跋锋早在他二十六岁那年便死了,算算日子,早在若生出生以前,是以若生自然是不曾见过他的,何况便是见过,她也理应不记得他的样貌。 可望着画像上的人,她心底里却莫名地生出一种熟悉来。 画像上的拓跋锋,唇角微微上翘,似是微笑,但他眼里并没有笑意,他的神情,亦是端庄肃穆的。 他只是天生长了一副温和的模样,这淡淡的笑意乃是与生俱来的样子。 然而真正叫若生心惊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墨点,那样得小,那样得不起眼,就像是画师一个不慎手抖了,从笔尖上落下的一滴残墨而已。 但若生心知肚明,这一点绝不是画师不慎留下的。 这滴墨,是生在拓跋锋脸上的痣。 小小的,生在他左边眼角下的泪痣。 若生咬紧了牙关,屏住了呼吸,眼里除了拓跋锋唇角的这抹轻浅笑意和他眼角的小痣外,就再瞧不见别的了。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下巴,映入她的眼帘,全是模糊的,仿佛是被夏日里突然而至的一场疾雨给哗啦啦打得湿透了,墨水淋漓,纸张溃烂,半点也不要紧了。 她原不大能记得住人脸,因此记人时。总得挑个显眼又与众不同的地方来记。 有人面上有痣,有人天生一双明艳桃花眼,有人总是耷拉着眼皮…… 世上的人,总归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但眼睛和眼睛,嘴和嘴也是不一样的。 像拓跋锋这样天生含笑的唇,若生见过。 生于左边眼角下的小痣。她亦记得。 良久。她放下画像叹息了一声:“应当就是他了。” 苏彧垂眸看着手中文牒,闻言眼皮也未抬一抬,只是说道:“玉真的鼻子和拓跋锋的几乎如出一辙。”略微顿了顿。他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定定看向她,“但玉寅和拓跋锋,除开眸色后。是极像。” 拓跋锋的生母是大胤人,他身体里流着一半大胤血脉。 这一半的血脉。最终显露在了他的长相上。 单看五官,虽较寻常大胤男子深邃些,但乍然看去,分明就是个大胤人无疑。不过他棕发碧眼,仍是父系血脉占了上风。 倒是同为混血的雀奴,除开那只异瞳外。并不那样像是东夷人。 “莫怪姑姑对玉寅最是不同。”若生先惊了一回,如今已是镇定了下来。顺手又拣起记录了拓跋锋生平的文牒来看,看看蹙起了两道秀眉,扭头看向苏彧,疑惑地问道:“拓跋锋没有娶妻?” 苏彧放下文牒,挑了挑眉没说话。 若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没有妾侍?” “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女子记载。”苏彧淡淡回答了一句,忽然伸长手从堆积在旁的大堆文牒底下扒拉出了一只点心盒子,把盖一掀,从里头拈出了颗蜜饯递给若生。等若生接过,他才又另拿了一颗自个儿吃。 若生很奇怪:“以他的年纪,就算没有成亲,也不该连个侍妾也没有才对。” 苏彧慢条斯理地道:“据传他是个断袖。” 若生很不以为然:“不近女色难道就是因为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