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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mama别开了视线不敢看那匣子:“三爷看了信封上的字,便立刻差人送来了木犀苑。奴婢亲自接的,想着让绿蕉去请姑娘来,哪知……叫元宝给撞到了地上……” 那信封上的字春蚓秋蛇,歪七扭八,十分难看,像是出自不识字的人之手。 但稍加分辨之后就能发现,这上头的的确确写的是给若生的。 拆开信封,里头的字依然是这副模样。 细看去,上边写着的是个拙劣的灯谜: 什么人一眼黑一眼碧,耳后有小痣,生来非禽,却名鸟? ——这何须猜。 非鸟名雀,天生异瞳,左耳后靠近耳垂的地方生着一粒黑色小痣。 不是雀奴还能是谁? 苏彧也鲜见的变了脸色。 那匣子里…… 他忽然问道:“匣上无锁?” 吴mama道是,又说:“只拿线绳捆着,但谁也没有大动过,不是元宝,谁也没有注意上边有没有锁。” 因为无锁,元宝一撞,匣子摔落在地上,里头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虽则只是一眼,虽则只是一角,但那一眼所见的,已足够叫她翻来覆去做上数月的噩梦了。 吴mama心有余悸地看向苏彧。 苏彧却在低头看那根彩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绳子。 线绳末端,编了一个藻井结。 若生手上就戴着一只藻井结的绳镯。 近乎本能的,苏彧已猜到了匣中之物。他向着吴mama伸出了手,摊开手掌,低声道:“给我一块帕子。” 吴mama怔了下,然后四处翻找起来。可她找了一圈,却没有找着。她时刻带在身上的帕子不见了。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地,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手足无措之下,慌乱地拿帕子擦了地。 她扭头喊绿蕉:“把帕子给姑爷。” 绿蕉应个是,急急送上前来。 苏彧颔首接过,蒙住自己的手,将匣子打开了来。 那瞬间,吴mama和绿蕉一齐向后退去,闭上了眼睛。 苏彧则垂眸向匣中望去。 里头一团污糟,两颗眼珠子并只耳朵。 那是死人的眼睛,毫无光泽,涣散无焦,浑浊不堪,一片茫茫。但依稀之间,仍可分辨出那两颗眼珠子的颜色。 一黑一碧,出自一人。 苏彧合上了双眼。 这是挑衅。 是来自凶手极端膨胀信心的挑衅。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让若生痛苦再痛苦,又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从不留下任何证据。 随匣而来的信件上,没有落款署名,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信中所言,句句说的是雀奴,却并无一字提及。 她小心又放肆。 分明是个疯子。 癫狂到极致,便谁也无法猜测她的举动。 苏彧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眸色沉沉地吩咐道:“不要声张,不要惊慌,平素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吴mama和绿蕉对视了一眼,像是被他的冷静所感染,也慢慢平静了些,一起点头应了是。 少顷,二人先行退了下去。 屋子里便只剩苏彧一人。 他在桌前坐下,盯着匣子沉思起来。 (。) 第341章 平静 时间过得很快。 他到底还是站起身,带着匣子走出了房门。 东西是连三爷派人送回来,明言要递给若生的。这又是连家,是若生的地盘,这样的事是断没有可能瞒过她的。既然早晚都要知道,那不如还是由他亲自告诉她。 但就算是他,见惯了这些事,如今临到要亲口告诉她,仍觉得难极了。 话出了口,就是刀子。 每一下,每个字,都是朝心上扎的。 苏彧斟酌着字句,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但始终没有将匣子打开来给她看。 若生盘腿坐着,姿态看起来是闲适自在的,但她的神情再紧绷不过。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盯着那只匣子。她已经知道了匣中盛着什么,她也知道这匣子是打哪儿来的,可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恼,她已经恼过了。 恨,一直都未消。 哭,她先前刚刚酣畅淋漓不顾颜面地痛声大哭过。 她的双眼还是红肿的。 良久,她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人死如灯灭……” 这是当日她离开陆家时同陆幼筠说过的话。 但陆幼筠显然是没有相信。 如果她信了,她就不会再多此一举做出今日这样的举动。 若生想着雀奴,忽然道:“陆相一日不倒,陆幼筠便一日不会伏法。”唇角浮现了一抹讥诮,她冷笑了声,“更何况,疯子是不惜命的。” 陆幼筠绝不是怕死的人。 她杀人灭口,手段凶残,以折磨人的*和灵魂为乐,为的是“有趣”二字;她不留证据,不想不抓,乃是因为她的自负不允许那样的失败发生。 她并不怕死。 即便她被抓,她也不会吐露雀奴几人的下落。 她乐见若生因为此事日日夜夜辗转难安,哪里会舍得说出来? 她怕的,是事情失去掌控,是无能为力。 若生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当她发觉雀奴已不在人世,决绝离去,不再受到陆幼筠挟制的时候,陆幼筠那副惊慌失措、失态至极的模样。 念头一闪而过,若生猛地抓住了苏彧的手,认认真真地道:“我想见陈公公一面。” 自上回长兴胡同一别,她就再未见过陈桃。 在那之前,她跟陈桃更是从未相识。 是以她此刻突然提出想见陈桃,实在是怪事一桩。 但苏彧一字也不问,她想见,那便见:“我去安排。” …… 大雪霏霏不止,连家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 这一回,若生没有再让人出去找。她亲自在点苍堂里见了连三爷:“三叔,不必找了。” 连三爷尚不知情,闻言犹豫了片刻:“雪是大了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