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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也知道这事,条子是他亲自放的。“今日属下没事,在外面走了走,走到放置消息的地点,就看到了这张纸。”周大却不怎么意外,“可能是这两日事多,想着少爷可能需要。”下属要为主子考虑,天经地义。纪居昕放下手中的笔,净过手,拿起了消息纸。既然送来了,他便要看看,也是吴明一片心意。果然是今天听到耳朵痒的事。他在纪府,听到的消息滞后,抄家升官这么劲爆的消息,都是晚几步才听到,吴明到底是人才,收集到的消息详细具体,什么时候,多少人,什么样的人领着办的事,都说的清清楚楚。碍于身份,他不能离那些人太近,但并不耽误他收集消息。乞儿最易忽视,没谁去专门注意他们在干什么。看到后面,有一条消息让纪居昕大大的震惊,手里的茶盅差点掉下地摔了。方家五房主母邓氏,死了!就在今日上午,突然死了!此时死人不吉利,可邓氏为五房主母,也是有娘家的,方家不敢轻忽,先压下了消息,准备好歹过完初一再举哀,反正派人去亲家报丧,也需要时间。派出去的人得到的消息是,邓氏是得急病死的。纪居昕差点失声喊出来,这不可能!邓氏明明不应该这时候死……急病,又是什么急病?明明前些日小宴好好的,看架式在方家地位也不低,怎么就突然死了?他忽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此次临清事发,皆因那张自大佛寺得来的名单。他看过那名单,林父升官与名单有很大的关系,临清,东昌府将会出现大面积的官员流动。卫砺锋手里有另一份更为全面的名单,那张名单上的东西更为吓人。他觉得这件事来的那么快,跟卫砺锋有关。他可以确定前世卫砺锋也来过临清,督办此事,但前世卫砺锋办差时间不长,根本没在人前出现过,这次却高调出现,还曾与他说过,最近都会在这里。此事必是发生了变数。或许卫砺锋得到了与前世不一般的信息,或许此次更全,皇上那边的要求不一样了。纪居昕记得,临清这窝……是反贼,当时只被认为是训练有素的山匪,与朝廷命官相勾结,鱼rou乡里,不顾人命,敛财有方,做尽坏事,于是清了临清官场,派兵清剿。可是几年后这帮人再次出现,只是换了地点,不在临清,朝廷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当时皇上又派了卫砺锋,卫砺锋查出是前朝反贼,才知这群人手段非常。可是这一切,不管哪处消息,都与方家无关,方家非常安全的偏居一隅,未受一点波及。邓氏死的时间太过巧合,让人不由会有联想。可是纪居昕想来想去,都找不到理由。卫砺锋……猛地,纪居昕脚步一顿,黑亮双眸里光芒闪耀。卫砺锋!☆、第68章守岁(上)“周大,随我去南街十二号刘记纸墨铺!”纪居昕脚步停了下来。想到有人可以问,心中浮躁不再,眼睛前所未有的黑亮。“主子,今夜除夕……”周大脸黝黑的脸庞瘦了一圈,眼睛里执着忠诚分毫未变。只是这句话未说完,他嘴唇便紧紧抿起来,似有懊恼之色。纪居昕莞尔,“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你有想说的话,都可以说。”他转身走向书案,顾自收拾纸墨。即打算出门,这些东西暂时用不着,他这样忙着,周大也能更放松些。“周大,我知你忠心。但一个好下属,不是只忠心就够了的。我不知道你的是非观念如何形成,只教你一点——如何在我身边做事。”“我是主子,我希望任何我下的命令,你都能认真执行。可我不是不讲理的主子,什么建议都听不进去。人呢,再聪明也有漏算的时候,我希望在这种时候,你给予我的是提醒,而不是明明知道后果,却仍然愚忠的执行主子的命令。”“周大,我相信你做为下属的能力,你也应该相信我的判断力。”他笑吟吟地看向周大,“还是你觉得我耳根子太软,但凡哄了我,我就会照你说的话答应?”在他说之前的话时,周大就有些窘迫,最后这一句话更是吓的他立刻单膝跪在地下,“属下不敢!”“那便好。”纪居昕收拾完纸墨,将甜白瓷笔架上的毛笔拿起,浸入釉青色冰裂纹圆形笔洗,“你既然相信我的判断力,那就不管何时,有什么话都想说就说。我觉得你说的可取,或可改变,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自然会坚持。”“你起来吧。”周大站起来,看向纪居昕。纪居昕眸中带笑,“现在,你可以说了。”“今日是除夕,人们都应该在家守岁。”“你是说我不方便出门?”纪居昕笑的有些自嘲,“你觉得我出去纪家人会知道?”周大摇摇头,看纪家作为,今日怕是没人来管自家主子,而且——“有我带着,主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门。”纪居昕微偏了头,从笔洗里提出洗干净的狼毫细笔,忽尔眸子微眯,湿软的笔尖指向周大,“你是担心我去了见不着想见的人。”周大被说中,默认低头。“跟谁学的,说个话还要转三圈。”纪居昕收拾完笔墨,擦干手,“放心,我想见的人,一定能见到。”卫砺锋并非临清人,来临清办差,此地无亲无故,今天年三十,手底下的人怎么也得放个假过个年,他能去哪儿?纪居昕非常有信心。见他主意已定,周大便不再相劝。这种时候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纪居昕没让周大去叫丫鬟,自行走到衣柜前面找衣服。周大本想上前伺候,想了想脚步又停了。相处这些时日,他再心不够明眼不够亮,也知道主子有一癖好,不喜欢别人近身。穿衣之事连丫鬟都不怎么用,经常自己来。看主子细白手指探向一件浅青夹袄,周大不由出声提醒,“主子,外面在下雪。”“下雪了?”纪居昕手指一顿,有些讶异,明明午后算是晴朗。瑞雪兆丰年。没来由的想起这句话,眼前仿佛出现了阳光下厚厚白雪覆盖一切的样子,心中渐渐安静。不管什么事,只要他想,就可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