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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楚云歌见状,眉头一拧,叹道:“不亏是,静动无声,影飞军。”继而弹剑出手,在空中拧转飞舞,震落无数飞箭。刀光剑影中,他长声道:“十年前,南诏国供使团编纂见闻成册,称。两年前,沈从风三千轻兵破南苗,南国遗孤,尽赐燕姓。”燕久闻声冷哼,扬刀示意,大喝道:“凡取楚云歌人头者,黄金万两!”第一波箭雨即将结束,稍稍变得稀疏。楚云歌虎口鲜血滴答,在箫管上蜿蜒而下。他一抖手腕,在树杆上借力一点,笔直冲上半空。转而,剑光自空中直射而下,朝当头几匹马蹄,挥斩而下。“沈从风好手段,亡国破家之恨,也能让你对影飞军死心塌地。”苏易清微微皱了皱眉,挥刀的瞬间,一枚箭矢贴着脸颊擦下几绺碎发,“楚云歌,你是真的,话很多。”楚云歌顿时闭嘴。苏易清拦截箭雨的当口,数名骑兵突袭而至,一人持弯刀,一人持砍刀,一人持铜锤,重物裹风而来,落地就是一个雪坑。他后跃一滚,真气流转,刀锋霍然灿然如虹。第二道刀光接连而至,那名骑兵显然臂力惊人,带着一阵邪风,朝尚未站稳的苏易清斩了下去。雪浪忽如潮。那截弯刀停在半空,缓缓下坠。持刀人的眉心,一声轻响。头盔自眉心处乍然裂为两半,露出一张惊异的脸。他的眼中只有一道,旖旎剑光。他的眉心,鲜血滚滚而下。好清雅的一剑,好,相思的一剑。楚云歌滑行至苏易清身后,剑尖上一点轻红。他这一次,不再用带着点儿叹息的语调说话了。“小心。”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因为——百十骑兵,蜂拥而至,尘起云涌。方才那名骑兵,终于倒在了地上,血线从眉心喷洒出来,染红一地的血。在马蹄声中,燕久的声音不甚清晰,“苏易清,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在下拿你祭旗!”铁锤,再一次扬起;月光,亮得发白。第一道黑影腾空而起,带着数十斤重的铁刀劈砍而下。左侧马匹横冲直撞,上面的骑兵弯腰持刀,朝圆形处的两人刺、砍、劈、挥。蓝白二衣的青年背对站立,眼神中,刀气弥漫。兀地,白色身影幽游而去,碧玉箫管在月光下优雅弹动,每跳动一下,隐藏其中的剑刃飞弹而出,在马脖子上刺出一个血洞。马的悲鸣响起的时候,动脉中的血也冲天而起,逆着月光,红得发黑。上面的骑兵卒然堕地,迅速站起,持刀再次冲了上来。楚云歌一击得手,猛地回身扬剑,苏易清脚尖一踮,在他的剑上一个借力,飞身而起。使铁锤的黑甲人,才堪堪飞至半空,就见一个蓝色身影携刀而来。刀光临眼的瞬间,他还看见了持刀的人。秀目,俊眉,而刀气,从他身上每个毛孔发散出来,恍若有了实体。一道灿若长虹滔滔不绝如星河倒卷的刀光。冲、了、过、来。黑甲人登时被震出数米,落地不起。苏易清落地的瞬间,刀光遽然裂开,朝四下数个黑衣人劲射而去。楚云歌险险避过一刀,喘了口气,后背已然汗湿。他的剑法轻快灵雅,本就不善大规模作战,更加上内伤未愈,一波一波的骑兵,几乎要耗尽他的力气。无数血光在月下咆哮,铁马在悲咽。前面的马倒下,后面的马就踩着前人的尸体接连而上,每个马蹄上都沾染着新鲜的血液。苏易清满头大汗,正拦下一个骑兵的砍刀,后颈就劈来一道利剑。他猛地转身,迎头又是一个峨眉刺。在这刀光火石的当口,左侧砍刀倏忽一顿,他得了空隙,游走一周,刀光如虹扫射,方才喘了口气。回头一看,左侧骑兵被一杆铁箭穿胸而过,死死钉在树杆上。而用手射出那一箭的楚云歌,后背一道刺目嫣红,一支长剑自肋下穿刺而来,随即被他反手一剑了结了。苏易清在马队中迅速捕捉到他的轨迹,刀光一闪,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将楚云歌身侧一名黑甲人当头砍杀,顿时血水如雨。“阿清,上马。”楚云歌声音浅淡,像雨,乱在风里。话音未落,他已一跃而起,单手持剑,空着背门就将一名骑兵拦腰刺下马,在马背上一踢,催得马朝苏易清奔去。苏易清下意识跨上那匹战马,正要驾马冲过去,忽见空中迎面而来一个白衣团子,当下一手挥出刀气,一手慌忙接住。却是那眼睛紧闭,浑身发抖的楚云容。楚云歌双手得空,在无边黑云中跳跃起伏,挥手就是一团血浪。他长声笑道:“阿清,我只求你,把云容带走!”苏易清顿时暴怒,一面催马回首,一面奋力拨开滔滔人浪,要往他身边冲去。“楚云歌,你发什么疯!”那片白色衣物在风中滑翔、翩飞,渐有血意。“阿清!这是我的命,这是楚家的命!”声音骄傲、清贵,响彻了整片山坡。这是他的,早已注定并且奔赴的一条,死路。带着满心愤恨,如染血修罗,要在报仇的路上,挣扎不得回头。他未来的路,因为那一夜血火,变成了永无止尽的生死难测。这是他既定的命数,也是拼尽一身骄傲也要面对的,楚家的仇敌。骑兵见两人分开,都不再刻意为难苏易清,纷纷朝楚云歌涌去。苏易清冷汗浆出,在他要起身的刹那,一道暗器逆风而来,死死钉在了马背上。马顿时嚎叫起来,发疯般往空地上跑去。第二道暗器,轻羽灵光般斩断了他的缰绳。马踏积雪,疾驰而去,身后,滔天烟尘。在马蹄轰隆中,楚云歌狂笑一声,喝道:“大好头颅,谁来取之?”第21章第21章马蹄下的积雪翻滚如碎,粒粒冻结的冰粒在震动中飞起、洒落,泛着晶莹的光。旋即又有温热的血泼洒上去,在地上迅速蔓延,和雪缠在一起。山间,万千树木起伏摇曳,月光如绸般从天飘荡,铺满了整个战场。江南最好,有千种风情,月一簑,雪一烟。如今——漫山铁蹄飒踏,刀锋霍霍卷平岗,风吹过地上伏尸,腥气蒸腾。楚云歌单人一剑,直面战马黑甲。月光落在他雪白长发上,柔软得像雾。血水顺着手腕从箫管上一滴、一滴,即刻沉默在积雪中。他看着冲锋而来的骑兵,猛地屈膝、飞跃,踩着战马头颅直刺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