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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婧头也不抬,她垂着眸只是浅浅而笑,在那种有点恍惚也有点苦涩的笑容中,柳婧低哑地说道:“娘娘不是不允么?” 这话,当真回得好直接! 邓皇后定下神来,她细细打量了柳婧一番。 虽然这是第二次召柳婧入宫,可真正让她留神细看,这还是第一眼。 直是把柳婧打量了好一会后,邓皇后微笑着说道:“谁说我不准了?” 是么?柳婧冷笑着想道:你是没有明说,你只是明明白白地做了,表示了! 邓皇后一直在打量着她,见到柳婧的表情,她轻轻说道:“柳氏,阿擎不止是我的亲弟弟,以他的聪明才智,还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南阳邓氏的族长……他前途无量,他要娶的妻室,也得方方面面都让人无可诟病,你可明白。” “明白。”柳婧垂眸浅浅一笑,轻声回道:“柳白衣很明白。” 也是,她要是不明白,她今天就不会做出这事。 可是让柳白衣这样的人才,真正这般逍遥自在而无人制约,邓皇后却又不愿了。 于是,邓皇后又微笑了,她轻声说道:“不,你不明白……柳氏,你先前帮我良多,便是今次,也显然是个有福气的。这样吧,我封你为郡主,你嫁与阿擎后,我许你与阿擎正妻的名字一道记入邓氏祠堂,可好?” ……邓皇后的声音很温和,笑容也很可亲。 她温柔地看着柳婧,又轻声说道:“至于你这些护卫,我会让阿擎收入银甲卫,这样,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前程。柳氏,我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说这句话时,邓皇后的语气中,隐隐有着几分自得。 也是,以柳婧的出身,和她种种离经叛道的名声来说,能够封为郡主,能够得到皇后的亲口赐婚,成为南阳邓九正妻下的第一妾,名字能够列入邓氏祠堂,生下的子女一出世,那地位便比一般妾室所生要高上一截。死后,也可以与邓九郎和他的正妻同葬一xue,可以享受后代的香火,这种荣幸,确实是区区一个商户女出身的柳婧,所能得到的最高赏赐! 邓九郎一出现在厢房门外,刚刚挥退跟上来的太监宫女,便听到了自家jiejie这一席话。 于是,他脚步不由一顿。 一袭白衣,面容在有点阴暗的殿中,白得过份的柳婧,闻言却是一笑。 她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因此,在柳婧笑出之时,邓皇后也慢慢收起了笑容。 于邓皇后凝视的目光中,柳婧站了起来。 她朝着邓皇后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后,清声说道:“禀皇后娘娘,我不愿意!”柳婧微笑着,声音虽是不响,却因这宫殿的结构,而显得有点回音流转,“娘娘,我现在当柳白衣,当得挺好挺自在的。没有那个道理,我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在逍遥的生活不去享受,要进入他人后院,为人之妾,给主母下跪立规矩的。娘娘你说是不是?” 柳婧站起身来,清清朗朗地说道:“皇后娘娘赐了柳氏一枚公子印,那柳氏这一辈子,都愿意当一个男子。娘娘可能不知,前两天我已给柳氏族里去信了,现在,柳氏族里,已无柳婧,只有柳白衣了。” 说到这里,柳婧躬身长揖,“娘娘,柳白衣的话说完了,还请告退!” ……直过了一会,邓皇后有点偏冷的声音传了来,“行了,退下吧。” “多谢娘娘。”柳婧头一低,缓缓向后退去。 在她退到殿门口时,邓皇后的声音突然地传了来,“阿擎!”她的声音有点高,“进来!” 于是,在与柳婧擦身而过时,正准备转身追向柳婧的邓九郎,脚步便是一顿。背着光的邓九郎,呆呆地站在殿门口,沉着一张脸,近乎痛苦地看着他的jiejie,当朝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邓皇后张眼看着他,再次高声命令道:“进来,给我坐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不嫁 看到柳婧走出,众护卫迎上前来。 一直把柳婧迎上马车,张景才策马靠近马车旁。 他转过头,看着端坐在马车中,正襟危坐,一丝不苟,却脸色隐带苍白,紧抿着的唇也有几分颤抖的柳婧,不由轻声问道:“公子,刚才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柳婧转过头来。 她那乌漆漆的眸子有点湿,直是空洞地看了张景一会,她仿佛才看清说话的是谁,不由垂眸回道:“刚才皇后娘娘说,封我郡主之位,赐婚于我为邓九郎之妾。” 张景温柔地看着她,低声说道:“你拒了?” 柳婧的脸色越发雪白,她挺直着腰身坐着,唇瓣微颤,好一会才应道:“是。” “公子很难受?” “是……这一拒,也许真是绝了我与他的缘份了。” 张景看着脸色越发苍白,双眼越来乌黑的柳婧,虽与柳婧结识不过一年多,可他是了解这个主人的。她的性格非常的藏得住,最深的情绪波动她也可以收起来,可以在表面上维持不动如山。 这种内秀,令得她的真实喜怒都很难为人所知。他以前在无数个夜晚,看到柳婧的闺房灯火燃了一通夜,可白天再见时,她又总是气定神闲,表情平稳。 张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婧失魂落魄的。 他盯了她一眼,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又轻轻问道:“公子你。很喜欢邓九郎?” 柳婧那浅白的唇瓣倔强地抿成一线,过了一会,她垂下眸子,低哑地说道:“喜欢。”过了一会,她又道:“……很欢喜。” 她转头看向张景。唇瓣动了动,泛着水光的乌漆漆的眼,也眨了眨,随着这个动作,一滴可疑的泪光闪过。 仿佛察觉到自己会失态,柳婧果断地转过头去。她看着马车另一侧,低哑地说道:“三年前,我们在吴郡遇上。他救我帮我也逗我气我……我到了后来,到了后来……” 她唇抖动了一下,苦涩地一笑,又道:“张景,你没见过我父亲,他那么宠我爱我甚至于尊重我。我从很小很小开始,他就对我说。我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儿。如果不用妻礼来迎娶,我就可以不屑一顾。也许是我听得多了,心里就慢慢认定,自己真是那么贵重了。所以,吴郡时,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竟有着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