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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九郎又要守丧三年,这两人的成婚,就更遥遥无期了。 也因为从简。所以封地财产都在交州的柳婧,其嫁妆也可以简单些,也就是她就在洛阳置办嫁妆便可。 太后这个诏令,令得洛阳举城鼎沸,听着三三两两的闲话声,地五大步走到柳婧面前,拱手说道:“和乐公主,恭喜了!” 柳婧嫣然一笑。 见她高兴着,地五暗中想道:这两人现在也都二十好几了,再不赶紧成亲。等邓老夫人一过逝,九郎再来个守丧三年再成亲,那就是三十了! 真耽搁到三十才成亲,虽说不是举世罕有,也是少见的了。 地五胡思乱想过后。一眼看到柳婧容光焕发,他连忙说道:“公主,黄道吉日已经看好了,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十五。呃,你要不要置办嫁妆?郎君让我来帮你的忙,你需要么?” 柳婧连忙点头,说道:“自是需要。”开玩笑,她可是嫁给邓九郎哦,这嫁妆薄了,或者俗了,可都是会被人笑话的。而要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置办到一份可以让洛阳人满意的嫁妆,那是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围着洛阳豫州这等地方收罗奇珍异宝了。 柳婧虽然而有时胆大得很,可现在谈起自己的嫁妆,还不免有点羞涩。见她红着脸只顾着笑,一侧看了良久的霍焉走了近前,向着地五说道:“公主的钱财是我在管理,对于置办嫁妆我也有点心得,地五将军,咱们进去商讨一下吧。” “也行。”地五点了点头,与霍焉联袂而去。 邓九郎要成亲了! 沸沸扬扬多年,就因为他单身,无数洛阳小姑一直都念着想着的邓九郎,要成亲了! 真是普天同喜! 一时之间,邓九郎要娶柳婧的消息,从洛阳城以极快的速度辐射出去,迅速地传遍了周边的郡县。 九郎要成亲了,病重的邓母也仿佛被这喜迅激烈了一样,明显精神了不少,近两天还可以在婢女地扶持下,围着院落转了半个圈。 九郎要成亲了,最疼爱他的jiejie,当朝太后邓绥,也是开心着,她的这种开心,甚至感染了前去见礼的命妇,令得那些命妇远远地看到柳婧的车驾,都会停下来与她笑着寒喧套近乎。 这一天,柳婧来到了邓母所在的厢房中。 看到她娉娉婷婷地进来,精神大好的邓母坐起来说道:“来了啊?今儿个没有拖延呢。” 要是换了别的妇人,此刻定然是羞愧的,可柳婧没有羞愧,她反而大大方方地笑道:“九郎恰好也在,他知道是母亲有召,便逼着我来了。” ……看,这是跟她说话的态度吗? 也不知是不是轮回线上打转,柳婧这种要是平素让她听了,定然会大发雷霆,心生轻厌的话,现在邓母听来,却是说不出的舒畅——也许人就这样,都要死了,那云里雾里的客套虚伪,便越发听得心烦,反而是柳婧这种平等又实诚的话,让邓母高兴又新鲜。也因为这个,邓母也懒得要求新嫁娘避嫌了,想着反正柳氏胡来的地方多的是,于是天天把她召来闲磕。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关系融洽 邓母让婢女扶着自己,一边朝前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还逼着你来了……有本事你别来啊。” 柳婧笑道:“这可没有那本事。” 一句话说得邓母也有点好笑后,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看着外面白晃晃的日头,柳婧说道:“这阵子九郎挺高兴的,直跟我说,他娘看来不会死了。” 她这大白话令得邓母忍不住弯了眉时,柳婧又道:“他还跟我说,怪不得母亲这病一直查不到原因,敢情是让这规矩束缚的日子过烦了闷的。” 这话邓母又不喜欢听了,她恼道:“哪有这样说话的?” 柳婧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恼,笑嘻嘻地说道:“于是我就回他说,那岭南之地,众夷常年居于山林,把来城里的日子当成节日,总是载歌载舞的,遇到个长得俊或长得气势的,还非要逼着对方在手腕足踝上套上铃铛不可。我就说,干脆等我们成婚了,把母亲带过去住上一阵。那些夷人平生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雍容华贵的贵妇,一定会逼着她也在手腕足踝上套上铃铛不可!” 邓母在不知不觉中,给笑弯了眼去。柳婧对上她时,总是直来直去,可她越是这样的直性子,这偶尔听到的奉承话,那就动听得紧。这时的邓母,直觉得自己像七月天喝了冰一样,从头清凉到脚。 她笑骂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你这孩子不会是瞎编吧?” 柳婧漫不在意地说道:“母亲不信可以问过九郎。”转眼,她又笑道:“那种铃铛,叫做‘美人铃’。是从春秋战国时的越国传下来的,顾名思议,只有能够让众人慑服的长相气质出众者,才能戴上。那种铃铛。可与权势毫无干系。” 邓母听了津津有味,她不由好奇地问道:“听说岭南那里的人长得都不怎么样?” 柳婧笑道:“从中原去的人初初看时,自会觉得他们黑了些瘦了些,可看久了,却另有一番味道。” 柳婧在这里一边走一边闲谈,便没有注意到。浓密的林荫道的另一侧,正走来了十几个贵妇和贵女,而此刻,她们都停下脚步,诧异地顺声望来。 就在这时,柳婧兴致勃勃地说道:“母亲,我唱一支夷曲给你听好不好?”也不等柳母答应,她已声音一直,清越地唱了起来,“西山之阴。有女如霞。西山之阳,有男如晖。阴之阳之,东晖西霞。数之日月,隔之昼夜,永世遥望,永世不离。数之日月。隔之昼夜,永世遥望,永世不离……” 她的嗓音本偏中性,比起一般的女子多了份清越,而唱起这支歌声,那清越的嗓子中更添了份野性,一种自由的奔放,柳婧这般放声唱起时,邓母仰头看着蓝蓝天上的白云,仿佛也纵马行走在那官道上。被无数个系着铃铛的少女围着笑着。 想邓母长于深闺,一直呆在洛阳这方寸之地,听到的都是经过典正修补过的大雅堂皇之音,像这样清越的,如风一般自由的曲子。她哪曾听过?一时之间,竟是如痴如醉了。 直到柳婧清喝了三遍,歌声止息后,邓母才轻叹道:“没有想到这夷人之曲还挺中听的。” 那是,被她混合了中原正音,哪里会不好听? 见邓母一脸的向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