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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来过。 只是守着太平缸还是无聊,周芸芸每天还抽时间跟几个嫂子学绣活,想着往后总能用得上。这会儿有嫂子帮忙做衣裳,成亲之后呢?哪怕衣裳能请人做,给相公绣个荷包做双鞋总是要的,莫说她只是个小农女,女红这一门哪怕高门嫡女也得学呢。 想明白了就这么回事,倒是周家二伯娘看周芸芸动起针线也想让三囡戳两针,她闺女可比周芸芸还要不省心太多了,旁的不说,周芸芸那就是个金疙瘩,贼能生钱,阿奶那么疼她往后说亲陪嫁也不会少,哪怕她不会做绣活婆家不至于嫌弃,三囡呢?那死丫头除了养鸡鸭鹅还会干啥?……还会吃,还会泥里打滚。 秀娘看三囡养了那么多鹅还养得那么好夸她比别家小子还能干,二伯娘听了是高兴,关上门接着愁,当娘的能不愁吗?这都十岁十一岁了,咋还能那么脏呢? 看周芸芸使唤三囡那叫一个容易,指哪儿打哪儿,换做周家二伯娘就没那么轻松了。大概是因为前些日子天天出摊冷落了鹅囡囡,她闺女这阵子特别尽心,天天赶着羊带着鹅出门溜达,要不就是挖蚯蚓割青草收拾羊圈鹅棚,但凡周家二伯娘找她都在忙,从早到晚没消停过,消停的时候还紧着吃。 做绣活?那有啥用呢? 你说嫁出去了要给婆家缝衣裳,不是还有其他人做?哪怕真没人做买啊,买不成啊! 赚钱比缝衣裳容易多了! 你再说她就嚷嚷着不仅周芸芸还要带上嫂子一块儿嫁人,衣裳给嫂子做! 周家二伯娘恨不得揍死她闺女,都是来讨债的,可愁死人了。 三囡才不搭理她娘,有那功夫还不如催着阿姐做好吃的。要说以前吧,阿奶是她心里排第一的能干人,随着到嘴的美食越来越多,这个排名发生了变化。最近她连爆米花鹅蛋仔也不爱吃了,除了rou末蒸蛋就是脆皮玉米棉花糖,再不就是冰粉凉虾芋圆烧仙草,还有最好吃的鱼米花! 鱼丁裹上料下锅炸了之后那叫一个美味,只一口,舌头都能吞下去。 别家都在苦夏,这么热啥也不想吃,人都跟着清减了不少,唯独周三囡,她吃的rou多了人也跟着胖了一圈,好在整天上蹿下跳消化得快,瞧着不明显,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哦不,正如阿奶所说,她比之前更黑了。 亏得周家住在大青山脚下,比村里其他人家都凉快,晚上睡觉还要盖薄被,这样的夏天倒也不算难过。 日子四平八稳的过到七月中,周家大伯娘竟然找上门来了,说想请周芸芸帮个忙。 周芸芸深知大伯娘对她和三囡的嫌弃,能求上门来倒是稀奇。她耐着性子问了才知道,原是三山子的先生孟秀才身子不大爽利,想也是热的,见天的精神不好也没什么胃口,因为这……三山子跟他做学问的时间大大减少。三山子倒没说啥,是她看儿子待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多,问过之后才知道这茬,可把大伯娘急坏了。 孟秀才苦夏,身子不爽利不爱吃饭原同她没有干系,牵扯到三山子那关系就大了去了! “要不这样,我帮你盯着天候,杂事都交给我,芸芸你每天给孟秀才做份饭食送去,要清热解暑吃着爽口的。他生病不打紧,别耽误我们三山子做学问,我还想下一场让三山子去考了看看,最好直接中个秀才回来。” 周芸芸想了想,说:“帮忙做顿饭不妨事,可听大伯娘你的意思是要做到消暑那天去,那恐怕没啥成算。咱们家虽然没明着给钱,三节两寿都没忘了送东西去,也用粮食柴火抵了束脩,还管这事不是多余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做顿饭不妨事,食材咋办呢?不如你去问问阿奶的意思,只要得了准话,我立马给做。” 看周芸芸推脱,大伯娘原还有些不高兴,听她细细说完,想着的确是个这个理,就点点头说晚上问了阿奶的意思,想来应该没问题,哪怕阿奶不出这个钱,她也会想办法将食材备齐,让周芸芸先准备上,琢磨琢磨菜谱。 平日里大伯娘遇上阿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可事关三山子,她壮着胆子把这事说了,换来阿奶嫌弃的一瞥:“你说孟秀才苦夏耽误了三山子进学?那成啊,正好这阵子家里忙,让他回来帮着干活,等秋天再接着读书。” 在周家阿奶看来这不正好吗?全家忙得团团转你还搞什么事呢?大伯娘险些气晕,强撑着回说:“这科是赶不上了,我想着让三山子报名参加三年后那届科举,算算时间赶得很,哪耽误得起呢?” 这还不算,周家大伯娘又接着说:“那孟秀才还在孝期,也用不着rou,就费些柴米青菜用不了多少钱,阿娘你看成我就去同芸芸说道。” 周家阿奶深知大儿媳妇的个性,三山子在她心里比啥都重要,拦也拦不住她,再者说,这节骨眼上同她折腾那不是耽误事? “成啊,你让好乖乖帮忙我没意见,多做点东西也累不着她,那些个柴米青菜家里有的随你用,缺了要买什么得你们大房自个儿准备,你儿子的事你找我干啥?我前头还给你们发了银子,自个儿掏不成啊?你也说了,用得了几个钱?” 周家大伯娘好悬没给噎死,看周家阿奶转身准备回屋她又赶紧说:“读书可是大事,三山子那就是老周家唯一的读书人,哪能这么不重视呢?” 周家阿奶让她吵得烦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都不消问,看他爹他兄弟那蠢样就知道三山子有多少本事,我宁肯相信孟秀才能中状元也不信他能读书啥名堂!整天穿着长衫怪里怪气说话我懒得说他,还想折腾全家看我不收拾你!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老周家不稀罕那么个秀才,这世上当官的不多,白头秀才真不少!莫不说他还没考上!” 眼看周家大伯娘还不死心,周家阿奶比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一边儿去!你杵着当门神啊!别在这儿碍事!” 这番话是在堂屋说的,周三河打外头过听了个正着差点笑喷出来。 前些日子摆摊卖麻辣烫的时候他还给他爹他兄弟闲聊天说三山子甚至不如大金和他有天分,想走科举当官,在梦里当官还差不多!想来孟先生该和大伯大山哥说过,怎么还不死心呢? 他不知道,三山子是周家大伯娘唯一的指望了,咋可能死心?宁肯相信是孟秀才嫉妒她儿子也不相信三山子没那能耐,要是真没那能耐,她这辈子还有机会甩拖周大囡?她可咋办呢! 既然周家阿奶不松口,周家大伯娘只能想别的招,无论如何她也要渡过难关,决不能耽误三山子进学。 周家大伯娘转身去了大山子那屋,问他媳妇儿绣花攒了多少银子,赶紧的掏出来,这可是正当用钱的时候! 大山子很不想拿,可他娘越说越难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