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青春献给七零年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我们几个就当不知道,若是告诉连队,也是由你去说,我们不会多一句嘴。”其他人附和,“对,我们不会多嘴。”

    他们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容川,北平还有张强。柴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红三人脸颊。

    张强身体幸亏天生结实,加上容川搭救及时,刚才吐出几口水,现在已完全清醒。身上披着女生们用来铺床的破布单,表情介于麻木与痛苦之间。他想起很多事。以前的,现在的,还有刚才生死一刻的。屋子里,谁也不说话。容川拿过玉米酒,喝一口。北平向他伸过手来:“给我喝一口。”

    容川把搪瓷缸子递过去。北平接过,仰头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眼睛看着灶膛附近掉落的几根柴草说:“李容川,今天谢谢你。”

    “别这么说,纪北平,是我该谢你。”

    “谢我?这话说的真奇怪。不是故意取笑吧。”他又喝一口。辛辣的酒穿过喉咙,火烧一样。

    容川笑道:“你看你,一跟我说话就像打仗,好端端的,我为啥取笑你?刚才我腿抽筋了,你知道啥时候抽的?在水里的时候,我抱着强子,身体向下坠,若不是你,我跟强子都得没命。”

    纪北平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他说的。容川笑,肯定地说一句:“我没骗你,真的,是你救了我们俩。”

    一侧,听到他俩谈话的张强用被单痛苦的捂住脑袋,心中都是自责。北平看着容川,“那一刻,你怕死么?”

    “怕。”

    “还怕啥。”

    “怕再也见不到我妈,我妹,还有阿娇。”

    纪北平撇嘴,不以为然,“瞧你那点出息,怎么惦记的都是女人。”

    “她们不单是女人。”容川全身放松地靠着墙壁,修长的四肢展开,长叹一声,“她们还是我的恩人,亲人,爱人,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顿一下,眼睛看着张强,“对吧?强子。为了她们,咱也得好好活着。”

    “对。”张强的声音从被单里闷闷传出来。“北平,容川,你俩揍我一顿吧!”

    “我是想揍你,狠狠揍你,从上到下,就跟小时候一样!可是现在我全身无力,以后再说吧。”北平又喝一口酒,声音懒洋洋。

    这时,厨房窗口外传来王娇细细的声音:“容川,王婶让我告诉你们,今天吃完晚饭再走。”

    “吃啥呀?”

    “问那么多干嘛,晚上就知道了!纪北平,张强,你们俩听到没?谁也不许走啊!谁走,我拿扫帚疙瘩揍谁!”王娇大声威胁。

    “知道了,真够啰嗦!”北平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应一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现在窗外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晒得人全身发软。他想容川说得对,她们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尽管大家都说要守口如瓶。但毕竟差点闹出人命,很快连队就知道了。指导员觉得这是见义勇为,是好事,询问了张强意见,然后给团部写了一份报告说明情况。然后,秋收开始前,团部下发了表扬文件,并奖励七连25块钱。

    指导员把他们几人叫道办公室,“钱给你们了,这是拿命换的,连队不克扣一分。”

    拿着钱出来,几位大男孩都有点不知所措。李旭率先表态,对容川说:“这钱我不要啊,你们愿意干啥干啥。做了好事还收钱,丢人那!把我看成啥人了!”随后,其他人也纷纷说自己不要钱。

    其中一人提议,干脆把这25块钱给张强。

    大家纷纷点头,于情于理确实应该给他。而纪北平提出反对意见,他与张强太熟,了解他性子,要是把钱直接给他,不如杀了他。

    “这样吧。”容川一拍脑门想出个妥当主意,“咱把这钱以张强的名义寄回北京他家里,若以后他问起来,咱就说不知道,省得他难为情!”

    “这个注意好!“大家异口同声道。

    第075章

    秋收开始了,这是一年中最忙的季节。

    一大早,晨曦刚露,知青们就站在cao场上整装待发。指导员和连长亲自带队,先是每年例行的讲话。

    讲了一堆,总结一句就“大家好好干,谁也不许偷懒!谁要是偷懒,老子毙了谁!”

    吃过早饭,拖拉机把全连知青拉到麦子地。远远的,就看到晨曦下金黄色一片的麦田。这是辛苦劳动一年换来的成果,大家在拖拉机上就开始欢呼。

    王娇是第一次看见麦海,以前总听容川说,秋天时,麦子长得有多美多美,成熟的麦粒越嚼越香。但是她没见过,所以体会不深。如今看见了,对于一个生长在城市里的孩子来说,那种美景,不仅震撼,还有激动和感动。心在胸膛里狂跳,似乎要出来!

    “阿娇,你哭啦?”永玲笑道。

    “没有。”王娇不好意思,赶忙用袖子擦擦眼睛。

    雨晴胳膊肘捅捅王娇的腰,半开玩笑地揶揄:“是不是害怕一会儿辛苦劳作?王阿娇同志,这可不好啊。作为革命接班人,我们不能怕吃苦,更不能怕脏怕累,要哪里有困难就往哪里冲!”

    “瞧你,我才不害怕劳动呢!”王娇胳膊肘“狠狠”捅回,自从在牛棚分享了彼此的秘密,三人已成为无话不谈的亲密战友。王娇还告诉她俩一个现代词“闺蜜”。有时,劳动结束,三人就坐在路边望着蓝天白云思念自己心中的爱人。王娇辩解道:“我掉眼泪是因为太激动,记得刚来时,这里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春天来这里播种,到处都是黑黑的泥土,哪里会想到几个月后金黄色的麦子就长出来,感觉像魔术,好神奇。”

    “魔术是啥?”前方,小黄豆回头。

    “哎呀你个山炮!魔术就是变戏法。北京天桥那边撂地卖艺的不都是。”敏英推她脑袋一下,笑她没文化。

    一提起天桥,小黄豆很感慨,她家以前就住天桥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那里距金鱼池也很近。“小时候呀,我和我哥从那边喝完豆汁回来,他就会带着我去天桥看耍把式,你们不知道,天桥原先可热闹了,那锣声敲得震天响!我哥可机灵了,看的时候往前钻,等人家开始要钱了,立马就跑出来。”

    小黄豆眼神悠悠回忆着往事,王娇也想起来小时候跟父母去过一次北京,记得这个天桥和金鱼池都在天坛公园附近,那里还有一个很著名的地方叫“龙须沟”,就是老舍先生笔下那条吃人的臭沟。

    王娇小声问雨晴:“雨晴,龙须沟是不是也在金鱼池附近?”九十年代末去北京时,龙须沟已经没有了,那里是一片平房区和一条一条悠长古朴的胡同。

    “是呢。”雨晴点头说,“不过,五十年代初时龙须沟就填平了,那队劳动大军里还有我爸呢。”

    终于到了麦子地。劳动按班分,新订购的康拜因收割机还没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