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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回禀,告知李明达尉迟宝琪求见。 李明达点了头,立刻免了尉迟宝琪的礼,让他有话直说。 “魏公病重,叔玉让我代为跟公主告假。”尉迟宝琪表情沉重道。 “魏公如今情况如何?”李明达也听说了魏征生病的事,还以为他和去年一样,犯了旧疾,卧床几日养养就会好了。 尉迟宝琪摇了摇头,一向喜欢嬉笑的他,今天表情分外的肃穆,“昨晚我跟他回去探望魏公,瞧面色白若纸,精神很不济,人瘦得不成样子,吃不下东西,吃了也是吐,且浑身无力。” “太医怎么说?”李明达又问。 尉迟宝琪看一眼李明达,漠然地摇了摇头,“时日不多了,说是熬不了几日。所以这段日子,叔玉想一直陪着他父亲,明镜司这边……” “自然是以他父亲的事紧要。”李明达面露哀色,“我会恳请圣人再多派几名太医给魏公看看,希望还能有治愈的法子。” 尉迟宝琪行礼,“让我代叔玉先谢过公主。” “去吧,先把话传了再回来。”李明达打发走尉迟宝琪后,连连叹了几声,前些日子还看着好好的人转眼就要不行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贵主也不要过于伤心。”田邯缮劝慰道,“都是可怜人,贵主而今所查之案的这些死者们,更是连老死病死的机会都没有,好好的性命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别人夺了去。” 田邯缮不愧是李明达身边的第一大太监,一句话便戳中李明达的心。 “你说的不错,我该好生破了这案子。” 李明达说罢,就捡起桌上的证词,仔细地从头看了一遍。这时候外头传话来,她们已经在将军府的池塘内发现十具尸骨了。 “当下还不过是浅挖,才刚刚开始,估摸着一天下来,十倍不止。” 李明达震惊不已,立刻动身前往将军府。等她到的时候,衙差已经从淤泥里挖出了二十多具尸骨。 房遗直则坐在临近池塘边的一处凉亭内,正在翻阅什么卷宗。 李明达不想打扰这些人继续挖尸,所以来的时候并没有叫人通报。她把回话的衙差低声打发走之后,就直奔房遗直所在的凉亭。 落歌注意到公主到来之后,连忙提醒房遗直。 房遗直抬首,看到李明达后漠然的眼睛里浮起了笑意。起身行礼。 “就别和我客气了,你胆子那么大。” 房遗直听到这句话后,抿起嘴角,意识到公主反应过来他前话的意思了。特意转眸观察公主,见她脸上并没有恼意,房遗直嘴角的笑容放大。 李明达直接拿起房遗直所看的卷宗,发现他在查看京兆府记载的有关于长安城近一两年来乞丐情况的记载。 “我出门上街,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乞丐。”李明达感叹道。 “这是正常,出于安全着想,长安城内像朱雀街这样的大街都不准许有乞丐出没。”房遗直随即用朱砂笔圈点上面的数量,“所以有不规矩出来的,必要被抓的。” 李明达怔了下,“巡街的兵士多半是由威武将军负责。你的意思是说……” “没有乞丐,便以这个名义抓来,只怕也没有人会发现什么异状。”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沉思了一下,蓦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房遗直,“你怎么会想起看这个?” “如公主心中所料,这池塘里即将挖掘的骸骨数量已经并非是用失踪人员的数量可以解释了。” 李明达眯着眼,打了个寒颤。 房遗直:“这种杀人数量,我怀疑并非季望一人作案,他的属下只怕也不干净。” 李明达惊讶地皱着眉头,不解:“可是你审问的将军府的家仆们,不是说只有季望一人在林子里杀人么?” “那是近半年,数量上也大概摸清楚了,差不多有三十个人。”房遗直对上李明达震惊的眼睛,“而之前那一年,这园子是家仆们的禁地,只有季望和他的一些亲信属下们可以出入。” “也就是说,这池塘里的该是季望和他的属下们屠杀作乐留下来的尸骨。明镜司里的,是季望后来留下的?”李明达推断问。 房遗直应承:“很可能是这个缘故,但具体为何如此,还要细查才知。我已经命人将军营里的大小将领都请去明镜司。不过这些人最是虎胆忠心,擅长一致对外,只怕不会轻易受吓坦白。这还要请公主帮忙确定他们确实是犯案的凶手,我们才好进一步下狠手审问他们。” 房遗直说罢,见李明达没有吱声。考虑到她有可能不赞同自己严刑审问的主意,特意又解释: “这些人都皮糙rou厚,不狠点儿的话不会有所交代。只要他们不无辜,重刑之下人死了也无可厚非,那些被他们无辜害死了性命,他们又做错什么。” 李明达跟随着房遗直的目光看向了塘子,越来越多的骸骨从池塘淤泥里挖了出来。确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数量惊人,这如果挖到晚上早已经不是十的十倍了,二十倍三十倍都不止。 “根本就不是塘,是个死人坑。”李明达感慨罢了,目光坚定地看着房遗直,“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好生审问。” 房遗直应承。 左青梅这时候带了几块骨头过来,都是颈骨,属于不同人的,但每一块颈骨上都有刀砍过的痕迹,深浅不一,划痕伤口的宽度也有所不同。 “是不同人干的。”李明达叹道,这几块儿颈骨更加佐证了房遗直之前的判断。 左青梅没想到公主一眼就辨明出了这些,愣了下点头附和。 “从伤口上来判断,凶手至少是三四人以上。” “查!”李明达铿锵道。 房遗直和左青梅等立刻领命。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季四娘闹事,硬闯出了屋子,把两个看守的侍卫打倒了。 “缉拿,关进大牢!”李明达转眸看向程处弼,声音凌厉地吩咐道。 程处弼领命,立刻带人去办。偏偏事情还没有消停,那厢又有人来报,说是高阳公主的马车非要硬闯封禁的街道。 “怎么回事?” “属下们也不清楚,属下们依命守住了将军府附近的两条街道,禁止任何闲杂人等通行。但是刚刚高阳公主的马车偏偏就要从这边走,拦截之后,高阳公主便亲自出面,一定要从这边走。高阳公主身份高贵,属下们也无可奈何,特来请问贵主,求拿个主意。” “拦着,不许进,我随后就到。”李明达吩咐罢了,就走到池塘边,看那些已经堆成小山白骨,咬着牙感慨道,“季望罪无可恕,所有参与案子的人员都要严惩,一个都不许放过。” 房遗直应承,表示后来审问的事情交给他便可。 “贵主,高阳公主的马车已经冲了过来。” 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