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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白可没想到这个。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萨弭尔。萨弭尔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石破天惊的话,悠哉地轻轻摇晃着杯中鲜红如血的酒液,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悠闲的笑意,暗紫色的眼眸映着灯光酒色呈现出鲜艳的闪光。在一个从属与最强大世家的异人面前透露自己想要推翻异人统治的意图,和向看守自己的典狱长提出邀请,请他加入自己的暴动行列,周白不知道哪个行为更愚蠢。显然萨弭尔也不知道。所以他干脆一次性都做了。周白眯起眼睛,突然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犹如冰山在刹那间倏然崩塌消融,灿烂炫目的光晕破开阴云。然后那个笑容又如同它的出现一般迅速地消失,了无踪迹,几乎让人以为是个突如其来的幻觉。沈琛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不规律地跳了几下,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维持呼吸。“那要看你怎么说服我了。”周白说道。苍白到病态的面颊,金黄的睫毛,灰蓝的冷硬的瞳眸,色泽浅淡的薄唇,线条紧绷的面部曲线,依旧是那个大理石雕像般坚不可摧的典狱长,冰山似得拒人千里。萨弭尔定定地看向周白。过了几秒,他重新抿了一口红酒,眼帘垂下掩住眸中神色,再抬眼时已重新带上了花花公子式的优雅笑意。“只是直觉而已。”他笑着说到,猩红的舌尖轻而缓慢地舔过杯沿,语调缓慢而低沉“我觉得我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他提出这个邀请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直觉,抑或什么一时兴起,冲动所致。在另外那日的短暂交手时,萨弭尔就已然发现的这个典狱长的实力深不可测的可怕,纵使当时自己并未防备,但是那样的实力也着实令他捉摸不透……在这个他本来以为已成定局的棋局里出现了一个脱离掌控的力量,让他原本胜券在握的计划里出现了一个未知的变数。萨弭尔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但是如果贸然除掉他……暂且不说他是否有实力将他排除到整个计划之外,纵使他成功了,这一举动也足以引起高层不必要的注意,甚至使他功亏一篑。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无法排除,那不如为我所用。但是如果想要成功,他必须要对他有足够的了解,至少要有对伊万斯不会立刻联系他的高层有六成的把握,才能够向他摊牌。而爱德华·乔里德尔的讯息保证了这一点。至于剩下的四成……毕竟每一项伟大任务的成功都需要一点点必不可少的运气,不是吗。他能做的,只是放手一搏了。萨弭尔低头轻嗅杯中清冽的酒液,唇角勾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听到对方似是而非的模糊回答,他知道,自己这一把赌对了。周白低头轻抿一口杯中酒液。细长而密的金黄睫毛垂下,眼瞳中倒影着猩红如血的红酒,潋滟波光在冰冷的瞳孔内里翻腾。他放下酒杯,玻璃的底座轻触桌面,发出轻轻的“笃”的一声。他本意并不是为了帮助他们完成什么目的。而是为了拖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毕竟,自从上个世界他正面遭遇了系统的任务执行者,这让他无比清楚地知道,系统已经比他想象的还要靠近了。然而就算他没有受伤,凭借他在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聚集的能量,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很难与系统一战。那么现在他翻盘的最大机会就是那份温飒留下的能量体。作为一个顶级的,在系统旗下执行了上百次任务的执行者,周白清楚地知道系统的自我更新和扩张的速度有多快,而现在距离他强行脱离系统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系统必然已然同之前那个版本不可同日而语。而温飒的记忆……很有可能为他揭示出系统的薄弱点。但是,现在这个突破点也遇到了瓶颈。周白微不可见地抿紧唇角,抬眸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沈琛此刻已然冷静了下来,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现在正低头研究着盘子里的一片生菜,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而萨弭尔则是一脸惬意悠然,优雅地用刀叉切割着自己眼前的佳肴,餐桌礼仪无可挑剔。——他拖延剧情的策略也已经,并且是显而易见地陷入了僵局。周白自嘲地略微勾起唇角。那么,现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紧跟剧情,以便掌握剧情节奏以防脱节,来引起位面法则甚至是系统的注意力。更何况……他对革命确实颇有兴趣。周白眯起眼睛。不过……萨弭尔如此干脆地把他的目的——即使并不是全部——告诉一个敌对的异人族统治阶级的一员,周白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如果眼前站着的不是他,可能会觉得萨弭尔不是太蠢就是太天真。即使周白收到的剧情并不完整,但是仅凭那些破碎的片段也能让人对他的算无遗策而印象深刻,周白也绝对不会傻到把眼前的人当做什么胸无城府的草包。那么……促成萨弭尔下定决心将他拉拢进他的阵营,可能的因素就只剩下唯一一个了……一双与他有三分相似,却被温和优雅所完美掩盖的蓝灰色眼眸从他眼前闪过。爱德华·乔里德尔。他是唯一一个自从周白上次与萨弭尔对峙之后出现的最大变量,而作为一个与原身关系最为密切的人物,他对伊万斯·乔里德尔的评估足以影响到萨弭尔针对周白的下一步计划。但是……问题就是……在他和爱德华见面之后的这两天未碰面的时间里——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周白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放在椅子上自然蜷曲的手指,灰蓝色的眼眸深处犹如冰冷的波涛在深渊的间隙中翻滚。☆、第90章第八个世界10第八个世界10两日之前水雾模糊了明亮的灯光。雾气氤氲中,男人背光而立,水汽和光晕柔和了他英俊冰冷的面部线条,匆匆披上的浴袍系带松松垮垮,露出些许结实的胸膛,一片水雾蒙蒙中,那双与他有三分相似的灰蓝色眼眸却没有一丝柔软的迹象,冷静漠然的如同锐利的匕首,透过一室暖雾直插心脏。仿佛是藐视凡尘的旁观者,抑或冰冷嗜血的掠食者,给被其所注视的人带来深入灵魂的战栗。那么的……陌生。直到他终于开口,冷淡的字眼从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