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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如小时候那般,牵着她缓缓前行。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重重叠叠的宫宇,曲曲折折的回廊,那个紫衣华服、俊朗高贵的少年身边,总拖着个乖巧伶俐的“小尾巴”,她软软糯糯的一声“皇兄”,便会让他漂亮的桃花眼中写满了温柔。 “皇兄,”芮央如时光中那般开了口,“听宝庆说,你又在为国事烦心,是吗?内忧外患,这外患一定是说的或赵国吧,央央听闻,或赵国人极为凶悍,个个生得五大三粗,青面獠牙,这是真的吗?” 慕紫乔禁不住笑出了声。大梁与或赵国之战,已经断断续续地打了许多年,自先帝在位时起,边关便没有消停过。大梁百姓饱受战争之苦,边境黎民或流离失所,或妻离子散,自然对或赵国人恨之入骨,说他们长得像妖魔便也不足为奇了。 身后跟着的宝庆听见皇上笑出了声,一颗揪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就知道自家主子从来只有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才是最好的。 慕紫乔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芮央的脸上扫过,只是淡淡地答道:“或赵国人么,凶是凶了些,丑倒也未必。” 几人并未走多久,便已到了朝云殿。 朝云殿是芮央幼时的起居之所,自华山归来后,太后便在宫外另赐了公主府,这朝云殿便也就空了下来。 然而,朝云殿内的陈设多年未变,慕紫乔依旧命人常年洒扫,每回芮央进宫时,他都会让人在朝云殿中备下她最喜欢的吃食,陪她前来坐一坐。 芮央就知道,一定会有自己最爱的芙蓉糕,宫中糕点御厨做出来的芙蓉糕芮央从小就喜欢,一点不比奉心斋做的差。 松软清甜的口感在嘴里化开,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小时候,这芙蓉糕便是皇兄哄她的法宝。芮央每次与皇兄闹别扭了,皇兄便会及时地端出一碟子芙蓉糕来,芮央总是塞了满嘴的糕点,还要吐词不清、不依不饶地问道:“皇兄还敢不敢欺负央央?” 慕紫乔总是连忙认真地回答她:“不敢了不敢了,皇兄只会宠着央央。” 往事历历在目,慕紫乔那张冠玉般的俊脸突然凑到了跟前:“央央心里,是不是还在怪皇兄?皇兄只是觉得,那些公子哥儿没有一个配得上朕的央央罢了。” 皇兄的声音带着磁性的轻柔,让芮央沉浸在芙蓉糕的余味里,发不出火来。慕紫乔却又话峰一转道:“不过,央央这些时可是又胡闹了?” 芮央一愣,将嘴里的芙蓉糕咽了下去,默不作声。 自从离了华山,日日过得锦衣玉食,芮央却反而有些怀念在华山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是伙房的古婶总是会偷偷为芮央留吃的;虽然练功很累,可是每天却过得无比充实;虽然不如京城繁华,可是师兄妹们在一起却热闹得很······ 偌大的公主府,富丽堂皇、衣食无忧,可是却只有芮央一个人,每每想寻些乐子,琴棋和书画便会一边一个地拦着,左一个“有失礼仪”,右一个“不合规矩”。若不是芮央轻功好,能够甩掉她俩偷偷去大街上逛逛,只怕早已闷死多时了。 慕紫乔见她这副神情,心中便有了些数,他唤了宝庆进来,向他问道:“近日可有向保护公主的人,问过公主的行踪么?” 芮央忍不住撅了撅嘴,她知道皇兄派了人在宫外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这些人实在太能打小报告了。 “回陛下,”宝庆轻车熟路地从怀中摸出个小本子来,打开念道,“公主上月初五,于东郊射箭,箭法奇准,竟然一箭射死了两只鸟儿!” 说起这个,芮央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来,乌黑灵动的眸子透出一抹清亮的笑意来,映在慕紫乔的眼底,像是闪过一片迷人的星空。 然而,宝庆接下来的话,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两只鸟儿,是镇远大将军家一品诰命老夫人豢养的一对相思鸟,前不久才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岭南买回来的。才第一次放出来就没了······” 五百两!芮央咋舌,这一箭,好像很贵······ “上月十五日,公主在醉红楼中与工部侍郎左大人家的公子抢花魁,一怒之下,把左公子打成了重伤,据左大人说,医药费和营养费,一共大约需要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芮央叫了起来,“我申明,我可不是抢花魁,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那个什么左公子,他活该!” 慕紫乔未语,宝庆又补充道:“左公子原本也在那选驸马的名单上的,但是伤了,所以······” 芮央嘴角抽了抽:“这种人,他不伤我也看不上!” 宝庆还在淡定地继续着:“上月二十,公主吃了一顿狗rou火锅······” “怎么了?火锅也不让吃吗?” “诶······”宝庆再次补充道,“那狗,是宰相家的护院狗,据说,这狗没的当晚,宰相家就被盗了······” 芮央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这个是真的赔不起了,卖了自己也赔不起宰相府的那些家当啊!自己这些时是倒了什么邪霉了吗,身边的花花草草、小猫小狗都是来历不凡的,就连前几个月踩死一只蟋蟀,都是某位官员家里的“斗战雄风大将军”! “还有······”宝庆居然还没说完,芮央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就在前几日,公主当街调戏了纪王殿下,还扬言说······说要以身相许!” “哦?”一个拖长了的尾单,一直从容淡定默不作声的慕紫乔终于有了些讶异的神情,他缓缓地转向芮央说道,“看来,朕的央央真的长大了,竟然如此恨嫁!” “纪王?哪个纪王?”芮央在慕紫乔灼灼地逼视下大脑快速运转,好半天终于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那个长得眉清目秀,还挺好看的男子······他是纪王?”芮央疑惑地又加了一句,“纪王萧以澈?” 芮央曾听闻,萧以澈的父亲当年曾经叱咤于疆场,战功累累,被先王封为当朝唯一的一个外姓王,后来因旧伤复发不治而亡,便赐恩典于萧以澈,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 芮央这无意地一问,倒像是惹得慕紫乔十分不快,他当即面色一沉,也不回答,却是反问道:“好看?有多好看?比皇兄还好看么?” “啊?”芮央一抬头便直直地对上了皇兄那双世无其二的桃花眼,眸色幽深,宛如望不到边的迷醉夜色,她干咳一声,“怎会!这世上绝没有比皇兄更好看的人!央央只是······只是一不小心,于大庭广众之下抱了那么一下下,所以······所以好歹对人家负个责嘛······” “负责?”慕紫乔突然俯下身来,唇角轻轻地勾了勾,“那央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