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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坚持舌吻所代表的某种似带有仪式性的含义,也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只是她实在不知,他为何突然就对自己冷脸相对了。 她出神了片刻,便从地上爬起来,将他方才脱下随手甩于案上的衣物整了整,又将东一只西一只的双履整齐摆放在床前,走过去吹了灯火,和衣蜷睡在他床前的一片地毡之上。 …… 次日,阿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晚了。 庚敖不但不在帐内了,外头还有幕人正等着拆卸王幄继续上路。 她忙起身,匆匆洗漱完毕,出幄,眺望远处,昨夜支起一顶顶帐篷的下级军士和随扈们的宿营地里早也空了,百夫长们正在道上指挥步兵和车乘预备上路,景象忙碌而又有条不紊。 阿玄忙登上自己坐的那辆轺车。 这个白天,轺车行在蜿蜒的绵长队伍里,离最前的王驾也越来越远。当晚再次宿营,阿玄正要去那顶王帷,茅公对她说,君上那里,她不必再去了。 他想必已知道了昨夜在野地发生的事了,但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听起来倒无责备之意。 阿玄低声道:“怪我不好,令太宦费心。” 茅公道:“罢了!到了地方好生待着,哪里也别乱走,免得又生事端。” 他话中之意虽点到为止,但阿玄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应了下来,如此在路上行了数日,再没见庚敖露面,这日,大队人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汭水之畔的穆野。 穆君秋狝于此,引千乘,步兵上万,骑者无数,声势浩大,如同战斗。此前臣服于穆国的岐人、荪氏等戎人首领早已率部族带着供奉迎候于汭水,祭祀后,每日大军田猎,猎罢飨宴,战车擂鼓和士兵呐喊声震动四野,场面壮观。 阿玄既再被庚敖厌恶,乐的不用再去伺候,自然也谨记茅公叮嘱,扎营下来后,每天哪里也不去,心中唯一记挂就是隗龙。 她总有一种感觉,那晚过后,隗龙绝不会就此丢下她走了。 极有可能,他此刻就藏身在附近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或山林里,或水泽边,寻找机会能够再将自己带走。 隗龙虽然天性纯良,但并不是莽撞之人,阿玄并不担心他会贸然闯来从而再次陷入危险。 她只担心万一还没寻到什么机会能够离开,他就已经被发现了。倘如那夜的情况再次发生,想再全身而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 秋狝进行到第五天。 阿玄所居的那顶小帐挨着茅公的帐篷。白天庚敖田猎,茅公不用跟随,也留在宿地,此刻唤阿玄到他帐中协助安排今晚夜宴人手的调度,正忙碌间,一个百夫长匆匆寻来,说前日起,他手下陆续开始有士兵体感不适,起先只是腹泻,也没在意,渐渐体热发烧,腹泻愈发频繁,患病严重者已是卧地不起,且人数越来越多,报已计近百,随行军医一时无良方可对,无奈前来禀告求助。 茅公略一思忖,让阿玄去察看病情,阿玄答应了,随百夫长匆匆赶去,仔细问诊,去察看水源,回来再问伙夫,得知处理饮水之法便是加入细石(石膏)。 这些下层军士的日用饮食粗糙,不似贵族阶层,每日有大量庖人为他们精心烹食,而士兵的饮食,除非严冬腊月,否则日常饮水,讲究些的也就先投细石,定水后便供饮用。 阿玄疑心病是水源不洁所致,命伙夫更换水源,取水后务必保证烧开后再供士兵饮用,又全力救治那些已染病的士兵,忙碌了两日,手头短了一味药材。 军医于跌打外伤有心得,但遇内病往往只通皮毛,至于各种野生草药的分辨,更是不在行。 那百夫长也知阿玄身份有些特殊,得茅公准许后,亲自领了一队扈从送阿玄入附近林中寻药。 阿玄忙了半日,傍晚时分,采了草药出林。 此时白天田猎已近尾声,厮杀呐喊渐消,远处原野上空烧了一日的巨大黑色烟柱也慢慢地飘散,随风而化。 夕阳照着林边一条溪涧,流水潺潺。阿玄出了一身的汗,将药篓放在水边,自己蹲于溪畔,鞠水于掌心泼洗面庞,溪水清凉透肌,带走了燥热,她取出随身一块巾帕,蘸水拧干,抬起脸,擦拭面上的水珠。 夕光照在她湿漉漉的面庞上,双眉秀丽若裁,眼眸顾盼若水,美人玉面,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百户长与他那些军士,此刻也在她的下游不远之处饮马,阿玄索性又脱了鞋,挽裙裾至小腿,坐于水边,将一双玉白纤足放入溪流,濯足之时,无意抬头,微微一怔。 对面林畔,不知何时,竟斜斜站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年纪与庚敖相仿,身量修长,丰神如玉,头戴常冠,身着田猎弁服,腰间佩剑,手中牵一马,看起来仿佛是想来此饮马,却在不经意间停了脚步。 看他穿着,应是随庚敖来此参与秋狝的贵族。 虽中间隔了一道溪流,阿玄却看的分明,男子的两道视线正投在自己的身上,神色微微发怔,似是看她看的入了神,以致于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阿玄便偏过脸,抽足起身,不想手肘不慎碰了下身边药篓,篓跌落溪中,随了溪流,半浮半沉,迅速朝下飘去。 阿玄一怔,正要唤下游的百户长将药篓拦住,对岸那青年已敏捷地纵身跃入溪中,拔剑勾住药篓,提了起来,朝着阿玄涉水而来,到了她的面前,将药篓递了过来,双目凝视着她,微笑问:“吾晋公子颐,汝何人?饮马相遇,幸甚!” 第25章 阿玄未答, 只接过他递回的那只还湿淋淋淌着溪水的青色竹篓,微微颔首:“多谢公子。” 百夫长虽在下游饮马, 却一直留意在上游濯足的阿玄。 他得过茅公叮嘱, 出来务必时刻保证她无虞, 又知她身份特殊,虽为奴, 却似主,何况这几天仰她全力救治自己的士兵,生的还如此美丽,真是半点也不敢松懈,一看有个男子涉水朝她走来,立刻赶了过来, 到近前, 认出是晋公子颐,便向他施了一礼,旋即看向阿玄。 阿玄微笑道:“日将暮,回吧。” 百夫长忙让道,阿玄朝妫颐再次点了点头,提起竹篓,从他面前走过。 青山苍黛, 落日如金, 那一抹聘婷身影, 渐行渐远。 妫颐立在水边, 怅然目送, 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消失在暮色之中,脚步依旧一动不动。 …… 昨日傍晚,有人归去思慕佳人,彻夜辗转,阿玄心波却无波动,很快就将那个偶遇丢在了脑后,倒是次日,去为剩下尚未痊愈的士兵继续看病时,几个岐人孩子的到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穆人秋狝大军到来,每日需供万人饮食,驻扎下来后,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