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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的职,京中人人自危。若此时冉念惹出什么乱子来,倒霉的便是忠王府。“父王,孩儿得去一趟寒山寺。”冉念老老实实回答道。“去寒山寺做什么?”忠王皱了皱眉头。“孩儿觉得自己最近撞鬼了。”冉念解释道,“也说不准是不是鬼魅,也有可能是被妖怪缠上了。孩儿需要让寒山寺的大师化解化解,求个驱鬼的法子。”鬼青天白日的应该不能出来,君执应该是个妖怪,冉念心里暗暗猜测。“有鬼怪缠身,你可莫要信口雌黄!”忠王斜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半句不信。“父王你这次一定要信我,孩儿若不是被妖怪困扰,又何苦跑这寒山寺一趟。”冉念信誓旦旦。“臣妾说念儿最近行事怎么这么古怪,原来是受妖怪所扰。”忠王府面色大变。“至于寒山寺……宫里不是住了位无为真人吗,他修为高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定能帮念儿一把,何须大费周章前去寒山寺。皇上若是知道其中缘由,也会应允的。”“入宫暂且不必,你先跟本王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第58章信灾银数量巨大,虽有军队看守,但也算不上十成十的安全。明里暗里总有人盯着这笔银子,冉彦也放不下心来。而且将灾银派下去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着实艰难。他带来的人不多,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江陵的刺史没什么能耐,早已被罢了官。这赈灾一事,用的是江陵临城洛北和淮阴的人。洛北刺史和淮阴刺史也没什么特殊功绩,能得这个官,完全是因着家族的荫蔽。尧国的制度,是时候得改一改了。世族子弟入朝获官靠的不是真才实学,而是承祖上之光。这些人无能却居高位,寒门子弟苦读却得不了重用,真是讽刺。冉觉不管这些,尧国面上海晏河清便是不负先皇所托。冉彦自即位后便大加改革,让各州刺史推举贤能之辈,入朝为官,替君分忧。可如今朝政之权不在他手里,父皇不肯放权,他几次上书也视若无睹。革新必是要大刀阔斧,破了旧俗才能立新规。父皇忌惮着漠北,怕朝廷豁开口子,漠北乘虚而入。他如何能让父皇相信,漠北至始至终忠心不二?亦或是让父皇在宫中遛猫逗狗,做个逍遥的太上皇?冉彦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本不好皇权富贵,可他却不能看着尧国内里逐渐腐朽。冉彦看了看自己修长的五指,慢慢收拢,直至紧握成拳。*灾民们在外流窜易生出是非,张祥才提议兴建难民营。可灾民聚集在一起,却又争端不断。争夺钱粮,欺辱女子之事时有发生。纵使日夜派士兵看守巡视着,也不能完全避免。冉彦自从来了江陵,火气一日比一日大。郁结在体内,嘴角燎起了好几个水泡。快马加鞭送过去的书信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百姓要交代,给便是。安抚臣民才能保得尧国根基,他儿时林嗣宗讲治国之策时便有提及。百姓是水,君王是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父皇却迟迟不肯下令。林嗣宗让人暗暗递来消息,说此事皇上犹豫不觉,一是觉得诏罪天下有损君威,二是施凯等人多次劝阻。自从德妃晋升,抚养十一皇子,施家便越发肆无忌惮了。冉彦无暇顾及施家,只是让人暗暗盯着,他赈灾这些日子,施家损不了他的地位。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这灾民动乱,若是祸患不除,尧国必定元气大伤。冉彦眉头紧锁,思前想后,便又提起笔,书信一封,分析利弊用词恳切。若父皇能听他这句劝,最好不过。“来人。”“臣在。”长婴端着一盅百合蜜枣汤进了来。冉彦抬起头,“怎么是你?”“殿下不想看见我么?”长婴笑道。“怎会,我以为你忙着事,还未回来。”冉彦对洛北刺史和淮阴刺史不大放心,虽然银子交给他们,但也要派人盯着。齐怀景虽有几分能耐,但在别人的地盘上,总是多几分束缚,手脚施展不开。况且这些人经营多年,官官相护,江陵这一块的财政早就掩的严严实实。纵使有他这个太子坐镇,灾银也得脱层皮。长婴不舍他辗转难眠,夜不能寐,便自告奋勇协助齐怀景。有他盯着,冉彦放心了不少。“我只是去几位刺史的府邸走了一圈,费不了多少事。先别忙了,快把这汤喝了。你嘴角的泡,可几天都没消。”冉彦闻言,立即抬手摸了摸嘴角。“怎么,你嫌弃我?”“我哪敢,你怎么都好看。”长婴奉承道。冉彦瞥了他一眼,一口将汤灌下。长婴站到他身侧,看见桌上墨迹未干的书信,又道:“这信,又要送往宫中?”“对,父皇一日不回,我便一直写。”长婴叹了口气,“你们虽为父子,但观念不同。若你执意如此,触怒了皇上,怕是会惹得父子离心。”“父皇不会恼我的,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冉彦不信。长婴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缥缈的笑,“人心善变,阿彦,你要当心。”冉彦心中一触,“你是在泄漏天机么?”长婴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世上,你唯一能信的就是我。”冉彦转过身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天的白衣女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她,我看的出来。”长婴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确实认识,算是……同僚。”同在九重天之上,葭薇与她,称同僚也不为过。“天上的仙子?”冉彦问道。“对。”“她既下凡,又扮为灾民,出现在你我面前,定是事出有因,莫不是因为恋慕长婴天尊?”那女子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隐隐透着些敌意。他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细查。天下之大,对他这个太子不满的人,不在少数。长婴看着他吃醋的模样,心里直发痒,“确实如此,不过你大可放心,若我真有这心思,也不会等这些年,等你出现。”“我一点都不担心,只希望她不要碍我的事。”冉彦直直的看着长婴的眼睛。“不会,她不会有机会生事。”长婴蹭了蹭他的鼻子,笑道。“那便好。”冉彦放开他,“这信我还是要送,若父皇还不理睬,我便死了心。”父皇看不清局势,朝中又有jian臣作乱,长久下去,尧国不灭也伤。而且暗处,还有塞安这个祸患。冉彦思及卫焘送至东宫的书信,眸光一暗。他赈灾这段日子,东宫要好好清扫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