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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下面的士兵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下台阶,在经过身边的一个士兵时停下来,士兵把脸埋得更低了,但陈远并没有看他,只是抽出了士兵腰间的剑,然后缓缓地向背对着他的赵容真走去,树丛里的宝勤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陈远。走到赵容真身后,陈远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赵容真。“要动手,也应该由我来……”任强临死的样子又浮现在陈远眼前,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撑到自己来啊,等到自己来,把那块玉交到自己手上才安心“上路”,“我不会像你一样,让任强走得那么干脆,我会一点,一点送你‘上路’的……”陈远的话音刚落,攥在手里的剑就移动到赵容真的右脚上面,看似轻轻地一挑,赵容真的身体重重地抽搐了一下,右脚脚踝出迸出鲜血,赵容真蜷缩得更厉害了,右手捂住脚踝出,但即使钻心地疼痛,赵容真都没有□□一声,只是憋着气拼命地忍着,直到疼到麻木,额头也冒出大汗。宝勤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地想要叫出声音,但他及时地捂住了嘴,压下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手渐渐变得冰凉,凉到忍不住颤抖起来。陈远把剑扔到一边,转身走向身后最大的军帐,“拉下去吧。”到了军帐门口停下来,吩咐了一句后,就走进军帐。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地把表情痛苦的赵容真抬起来,抬到未知的地方去了。其他人也自然没有了庆祝的心情,收拾收拾就散了。刚刚还热闹的军营,一下子就冷清下来,只剩下满院的火把还亮着。不知道是因为夜晚的凉气,还是因为什么,宝勤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他的主人在失去所有以后,还会在敌人的折磨中失去只剩下的生命么?陈远回到自己的军帐后,并不觉得今天赵容真的投降和能抓到赵容真带给他多大的快乐,反而更觉得失落,他不是喜欢那种嗜血的快乐的人。一直支撑着他,让他一定要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的信念也只是想抓住赵容真,帮任强报仇而已。如今,他已经抓到了赵容真,也可以随着一刀结束了赵容真的性命,但当他拿着剑走到赵容真身边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彗星拼了命去拿那块绿松石的样子。或许,那块绿松石之于彗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就像他们两个的那块玉。陈远从怀里掏出任强的那块玉,放在眼前认真地看着,然后陷入沉思……赵容真被送进了军营后造的一个简陋的监牢,昏暗的空间只有门口的火把在虚弱的燃烧着,到了真正的牢狱后,一股发霉的味道钻进鼻孔,还有潮湿的空气包围着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后,抬着他的两个士兵和拿着火把进来的另外一个士兵就走出了监牢,世界完全黑暗下来,脚踝上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他蜷起腿,摸了一把,钻心的疼痛,手上则是温热的液体。地上没有棉被,只有不厚的一层干草,随着夜的加深,空气的温度也急剧地下降着,身体里的温度好像也随着伤口的血液凝固而冰冻起来,赵容真勉强支撑起身体,摸黑地从周围的地上划拉了点干草聚集到自己身下,然后慢慢地侧躺下,蜷缩起身体,好能保存身上剩下不多的热量。可是赵容真不敢闭眼睛,一闭上,眼前就是章玮临死前的样子,和彗星离开前一直从车窗里看着他的目光,所以他只能张开眼睛,但一张开眼睛,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不是为了还在疼痛的伤口而哭,而是为了亲手结束的章玮的生命,还有亲手被自己送走的彗星的生命。随着眼泪越流越多,刚开始的小声呜咽变成了痛彻心扉的痛哭,赵容真死死地捂住胸口,那里有彗星留下的绿松石和章玮的留给他的最后的信,哭得好像再也没有明天。可是不管捂得在紧,这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两个人能让他心疼的人都已经被自己亲手送走了。没有了他们,赵容真,也真的再也没有明天了。第38章花开时,见花不见叶(三十七)知道了金国的军营,宝勤就想着必须趁这军营撤掉之前救出赵容真,但白天这里依然有森严的把守,宝勤不可能进去,晚上天黑的也早了,秋天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宝勤只能到附近的镇子里找个小旅馆住下,然后早上趁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的时候再去军营前的树丛里查看里面的情形。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好像随时都能离开的样子,宝勤想如果他们拔营,肯定会带上赵容真,宝勤就去镇子里买了一匹好马,等他们离开军营的时候,可以一举把赵容真救下。跟在赵容真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功夫跟赵容真没学会几招,但骑马倒是学得很不错,跟赵容真、章玮比骑马的时候,虽说没赢过,但起码没输过,对于骑马,宝勤还是有信心的。买完马,已经是第三天了,见军营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傍晚的时候,两个士兵准备去镇子里买点东西,从树丛旁边经过的时候的谈话被宝勤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懂金国的话,但大概也听了个明白,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明天他们会拔营离开的信息。藏在草丛里的宝勤攥了攥拳头。那天晚上,赵容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他做了很多不知所谓的梦,彗星和章玮的样子不断穿插着,彗星依旧是穿着红衣,冷冷的样子,看见自己的时候就会温暖地笑着,章玮一会儿是长大后的样子,一会儿是小时候,但好像无时无刻地都跟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见他看着自己微微地笑着,梦中还有爹娘,他们也总是一副慈祥的样子,好像没有怨恨。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周围的温暖,让赵容真慢慢地睁开眼睛,想伸展一下已经酸了的手臂,但却没有成功,好像被什么东西绑着,腿也想伸展一下,也没成功,他只能慢慢地张开眼睛,用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自己被人在一个暗室里呈大字型绑起来了。暗室好像是地下的,因为没有窗户,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周围倒是火把,把暗室照得通亮,一时还不适应这光亮,赵容真只能眯起眼睛。自己的对面有一个铺着老虎皮的椅子,除了这把椅子和帮着自己的大转盘,暗室的一角里还摆着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上面挂着四、五条粗细不等的皮鞭。暗室的门口有两个士兵,见赵容真醒了,一个士兵就离开了岗位,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回来了,瞥了赵容真一眼,然后又面朝外立正站着。不一会儿,陈远就进来,没有带人来,手上还拿着忠义的剑,跟门口的人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