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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到最后段崇撑不住脸皮,应下她所有的话就匆匆告辞了。 除了脾气不好,人还蛮好的。 所谓前世与段崇的寥寥数面,也仅限于此了。 可她不知道,这些都一点不落地传到了李元钧的耳中。 晚间他要她侍寝,傅成璧死活不愿意,她伤心于哥哥离京,也伤心于宫中选秀,此刻见到李元钧就觉得心乱如麻,任凭他怎么哄,傅成璧都闷头甚么话也不与他说。 李元钧全然不知,也全然不问缘由。 一想到白天她都肯与那条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的鹰犬亲近,李元钧就倍感耻辱。 强迫就此发生。傅成璧在他掌中尖叫、哭喊,瘫在他怀里委屈地哭泣,小脸皱成一团,眼里都是恐惧,李元钧无论如何都找不见以往情意绵绵的模样。 傅谨之出京镇守雁门关,门客段崇却未能随之同去,是因为践行宴上,李元钧对其青睐有加,决定重新成立六扇门,由段崇继续担任魁君一职。 他就像个潜伏在荆棘中的猎物一样,满腔愤怒又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狐狸露出尾巴的那一刻。 李元钧不同于段崇的地方就在这里。 两人同样千机门出身,所经历的一切都摧尽人性。 段崇是一心想要摆脱宿命,做出极大的努力去洗干净满身的秽孽。而李元钧不一样,他挣脱不了,就要拉着别人一起坠落深渊。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他即便愤怒,却还暗自期盼能见到傅成璧做出最不堪的事。他不相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人真这么干干净净,活着只为了一个单纯目的。 傅成璧的不堪,就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将其折毁、侮辱,然后完完全全留在身边。 都是有罪的人,谁也不要放过谁。 第164章 扼杀 “你那时候还养了昭昭。”说起这件事时, 傅成璧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光彩和笑意, 似乎是她所有不想回忆的往事中唯一的趣事,“现在也得要看好它。它可爱到处留情了, 京城方圆十里的母猫或许都被它摸过屁股。” 段崇:“这么厉害?” 傅成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是你告诉我的呀。后来六扇门里好多人都养了猫, 都是它的崽子。” 段崇瞥了一眼卧书案上打盹的昭昭, “……那是得看好才行。” 有一次秋猎,李元钧点将段崇护卫。 因李元钧不喜欢猫, 在成婚前,傅成璧将猫儿昭昭送到其他人家护养。 后来不知如何辗转落到段崇手中,昭昭就常驻在六扇门,期间与母猫偷情, 产下一窝的小猫崽。昭昭父性强大,那些小猫花色皮毛个个赛他, 想不承认也不行。 于是六扇门为昭昭承担起这份责任,人手一只猫领来将养。 秋猎期间, 傅成璧与段崇偶有交谈, 都是谈及这件事。她得知昭昭过得很好,神色雀跃,眉梢上都是笑意。 她一心都在猫上,却忽略了眼前的男人在拿甚么目光看他。段崇自认将情绪掩藏得很好, 可也藏不住眸中璀璨的光芒。 可傅成璧对他没有任何儿女情思, 段崇又是个死守规矩、绝不会越界的人, 两人甚少独处的时候,他都极为严格地遵守着男女之防、君臣之别, 没有任何逾越。 一次次的考验中,猎人没有任何收获。李元钧最终厌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沸油一样煎熬着他的心,只要放下折子,一闭上眼,就是傅成璧跟段崇在一起时的样子。 嫉妒。 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情绪,又是因为段崇而生。 他不再给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甚至开始尝试着相信傅成璧。傅成璧也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身为一个帝王,终究会拥有许多女人的事实。 两个人僵持数月的感情破了冰,逐渐重修于好。 宫里新鲜的面孔换了一副又一副,李元钧予傅成璧的恩宠不减,没过多久,宫中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呱呱坠地,会跑会跳,也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事。 只有傅成璧的肚子一直没甚么动静。 她是着急的,找御医来调养身子,甚至连民间偏方都尝试过,可怎么都不成。御医让她不要着急,说孩子都是天赐的缘分,急不得。 向倚竹大概看出了她急切想要怀孕的心情,拜到她宫中,也不避讳,也不隐藏,对她说:“皇后娘娘知臣妾向来不藏阴私,不说暗话。臣妾服侍皇上多年,同娘娘一样一心一意爱护皇上,所以今日臣妾就算是以下犯上,也要向娘娘冒死谏言。” 傅成璧请她起身,慢慢讲来。 向倚竹跪地不起,抬着清名柔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质问:“子嗣一事,皇后娘娘何必执着于此?害了您自己,害了傅家,也害了皇上。” 傅成璧甫一听这话,实在荒诞。她是李元钧的妻子,为他生下孩子,何以就是执着?又何以会害了别人? “您跟皇上是连着筋脉的血缘关系,纵然皇上不在乎,百姓朝臣会不在乎吗?前儿个朝堂上,言官都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皇上荒yin无度,往后史书工笔一落,皇上污秽的名声不仅布于大周,还要布于千秋万代。” “那个孩子……日后继承皇位,又该承受何等骂名?” “这些事尚且不论。且说皇后娘娘从王府起就伴于皇上左右,承宠多年却无所出,难道娘娘就不觉得奇怪?”她抬起眼,眼里有冷锋,“娘娘的兄长是武安侯,盘踞在西三郡拥兵自重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娘娘诞下龙子,皇上能不忌惮吗?” 向倚竹万事都要做得聪明。她自矜高傲,不屑于使甚么阴私手段,就将残酷的现实揭开摆到明面上,等傅成璧自己选择。 起初,向倚竹所说的每一句话,傅成璧都不相信。不过向倚竹让她开始明白,自己不单单是李元钧的妻子,还是大周的皇后。 她和李元钧之间不仅仅有爱慕,更隔着权力和算计。 李元钧将傅谨之压在雁门关,迟迟不将他调回京城任职,大抵真是在忌惮着他手中握着的兵权。 现下如果她怀了孕,哥哥又不知会猴年马月才能离开雁门关。 傅成璧知道哥哥去西三郡仅仅是为了完成父亲生前夙愿,绝非贪恋权势。他还曾经对她说过,如果日后她想留在京城,那么日后他就回京任个闲职,二人再无生离;若她想回家了,他们就一道再回庐州去,继续过从前的小日子。 这样的傅谨之,又何须忌惮呢? 傅成璧不知该如何让李元钧信任哥哥,就打算等哥哥了却父亲遗愿后,说服他上交部分兵权。往后无论是继续留在京城任职,还是退回庐州自居,都能平平安安的最好。 等到那时她再作怀孕的打算也不迟。 为了保险起见,玉壶拿